讹兽见我满脸阴沉的进来,它顺着我的裤腿一下子爬到了我的肩膀上,一双毛绒绒的爪子扒拉着我的脸。
“笙笙,你怎么出去一趟,这越发愁眉苦脸的了?”讹兽疑惑的问道。
看着讹兽那带着担心的眼神,我又想到了刚才墨潋说的那些话,如果真如墨潋所说,那讹兽跟在温褚年的身边,它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我伸手将讹兽从肩膀抱了下来,我把讹兽抱在怀里,神色严肃的盯着讹兽,讹兽被我的眼神盯得有些心虚,它想扭开自己的小脑袋,却被我拧着脑袋给掰了过来。
“笙笙,你干啥?你这样我有点害怕。”讹兽的身子在我的怀里瑟瑟发抖。
我又不做什么,讹兽这么害怕做什么。
我盯着讹兽,问道,“小兔兔,你跟着温褚年多久了?”
讹兽想了想,回道,“好像有个四五百年了吧。”
“那你知道温褚年身上有任务吗?”我赶紧问道。
我的话让讹兽的顿时正色起来,它在我的怀里动了动,然后仰着脑袋认真的对我说道,“说到老褚的这个任务,我倒是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我不知道具体任务是什么,这些年我也没有怎么听他提起过,我想多半是个不怎么重要的任务吧。”
“是么……”我喃喃的说道。
不怎么重要的任务么?
“咋啦?老褚跟你说过他的任务?应该不会吧,我跟在他身边四五百年都只是听他偶尔提起过,笙笙你跟我说说,是什么样的任务?”讹兽的嘴脸突然变得八卦。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墨潋告诉我的事情跟讹兽说了。
讹兽听完瞬间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它愣愣的看着我,“这不可能吧,老褚怎么会对你做那种事,就算是真的,可现在老褚已经为你身死了,他对你的感情肯定比那什么劳什子任务重,现在我们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等咱们救回了老褚再好好拷问他,你觉得呢?”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讹兽的话,讹兽撒谎成性,哪句真哪句假,光凭我一个人,怎么会搞得清楚。
见我满脸愁容和不信任的神色,讹兽可怜巴巴的望着我,“笙笙,你是不信我吗?”
看着这个家伙,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倒是想相信你,但你是自己看看书中是怎么描述你的?”
我的话让讹兽心虚的低下头,但过了一会儿它还是倔强的对我说道,“但是,我基本没有骗你哦,每次我想跟你开开玩笑都被老褚一顿毒打,我哪里还敢对撒谎呀,还有那个什么任务肯定是假的,若老褚真想杀你,干嘛为了救你豁出去自己?”
“笙笙,你不可以怀疑老褚对你的心思哦!”
看着讹兽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谁能想到它竟然能忽悠到西王母的凤凰蛋呢。
而且刚才讹兽对我说的,关于温褚年对我的心思。
温褚年似乎也没有正式的对我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他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却处处透露着那种心思。
一个男人为了你愿意去赴死,还有什么比赴死更能说明的呢。
温褚年,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你。
我将讹兽松开,准备继续盘坐在银杏树下修炼,可没想到庭院的门竟然又响了起来。
我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墨潋真是够烦的,她怎么还不走?
我轻轻的踢了一脚讹兽,对它说道,“你出去打发那人走,我不想看到她。”
“好嘞,我这就去。”讹兽屁颠屁颠的蹦蹦跳跳朝着大门跑去了。
自从得知温褚年有救之后,讹兽的情绪似乎也变得开朗一些。
然而讹兽在开门之后,我看见它的身子愣在了门口,随后它又扭头看向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墨潋为难你?”我高声问道。
讹兽忙回道,“不是墨潋……是……”
“是什么?”我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见我走了过去,讹兽往后一蹦,蹦到了我的身边,从它的小毛脸上,我看出了它的纠结。
我没去管它,视线朝着门口看去,只见南鹤单薄的身影跪在门口,他低垂着脑袋,听见我的脚步声,他猛然抬头看向我,清秀的脸上带着狂烈的渴望。
“姐姐。”南鹤朝我喊道。
看到南鹤的那一刻,我的脑海里便想起温褚年大口大口涌出鲜血以及他消失在我怀里的画面。
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鹤,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压抑住我心中对他的怒意。
我扪心自问,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南鹤,可他为什么要那么对我?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来回好几个深呼吸,我才将自己内心的怒意给压抑住。
听到我的话之后,南鹤连忙挪着膝盖朝着大门的方向挪了过来。
“姐姐…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我那么做,只是不想你受到伤害,现在岐月神君不在了,我可以保护你的,姐姐,让我保护你吧!”南鹤的神色之中似乎染上了一丝丝的癫狂。
看着南鹤此刻的模样,我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
沉吟了一下,我冷冷的看着南鹤,“走吧,既然你已成为了白惟的徒弟,就再也不是我的弟弟了,我就当以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南鹤死了,现在的南鹤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不必再待在我的身边,我管不了你。”
南鹤清透的眼泪顺着眼角淌出,他瘫坐在地上,泪眼婆娑的看着我,“姐姐,你曾经不是说过吗,我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决定之后,你却不要我了呢?”
南鹤的话让我愣在了原地,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我知道这其中有我的责任。
我曾经不想南鹤只做一个只听我话的傀儡,可现在,他的想法逐渐偏离了我所预想中的。
我想,我曾经想要的是一个有自己想法,不会做伤害其他人事情的南鹤罢了。
是我错了。
是我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没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我总把事情想得太过于理想化,却忽略了这其中的变数。
“姐姐,你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见我不说话,南鹤匍匐在我的脚下,哭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