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男性嗓音传来。
她回头就看见厉琛单膝跪地的把沈薇薇抱起来，看了她一眼，健步朝马路那边走去，“把宋瑶带过来！”
“知道了，厉总。”
他沉声低喝着，随即就听见了一把陌生的男声在回应。
昏迷前，她朦胧的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斜坡上跑下来。厉琛抱着沈薇薇在上面等着她，以往冷冽的目光里意外的带着焦急。
可是宋瑶没有看见，她只看见沈薇薇窝在厉琛怀里，一脸高傲的鄙视着她。
心头揪痛了起来，血腥的味道再次涌上口腔。她吃力的想要推开这个陌生的助理，可是脑袋里的晕眩感炸裂，她眼前一黑，咬着牙强忍痛楚。
“宋小姐，你怎么了？”
“立刻去医院！”
厉琛看着她几乎把自己嘴唇咬破，密密麻麻的撕痛充斥着心痛。
本想上前接过宋瑶，可刚迈出一步，胸前的衣服就被揪着，低头看见沈薇薇哽咽的埋首在他怀里。
“阿琛，我胸口很痛，我是不是要死了？”
“去医院！”
厉琛青筋隆起，大步把人抱上车，回头望向窗外的街道，他的脸色越发难看，至今还记得沈薇薇一步一步的把他从这里背到医院。
哪怕沈薇薇的小动作再多，曾经也的确冒着心脏病发的危险救了他。
车子很快就抵达医院。
医生接到命令后第一时间在门外等候着，分别将宋瑶和沈薇薇送去手术室。
宋瑶撑着最后一丝清醒，看着厉琛陪伴着沈薇薇进了手术室，心里剧烈的疼痛着，脑海里只剩下了沈薇薇说的那些话。
她曾经救过厉琛，陪在他身边十年。
而她又算什么？
“小姐，能听见我说话吗？……赶紧帮伤者检查，不能让她晕过去……厉总，你怎么进来了？”
宋瑶浑浑噩噩听见有人在身旁喧闹，可眼帘实在太过沉重，根本无力睁开。
梦里，她看见她和厉琛在一起。
那个时候，宋家上下根本没有人关心她，所有人把她当成是沈薇薇的移植器官，只有厉琛才会关心她。
那时候，他就是她的一切，可现在她只觉得心头空洞得可怕……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宋瑶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窗外漆黑的夜空，发白的飘雪不住的落下。她坐起身，白色的被子从胸前滑落，内里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病人服。
她披上外套，步伐摇曳的往手术室过去。
此刻正是凌晨，走廊安静得很听见她费劲的脚步声。远远的，宋瑶看见厉琛站在手术室门外，还穿着手术服的医生焦急的拿了一份协议给他签，“厉总，沈小姐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但是匹配的心脏因为下雪的关系还在路上。现在我们尽量拖延时间，要是来不及的话……”
医生咽了口沫子，拿着协议的手在发抖，“麻烦厉总先把这份病危通知书签了，我们会尽力抢救的！”
“要是救不回来呢？”厉琛冷漠眯眼。
“这——”
医生猛地望向他的手腕，脸色突变，“厉总，你不能再给沈小姐输血，上次——”
上次？宋瑶心头微颤收回视线，后背贴在冰凉的墙壁上，满目悲哀。原来厉琛已经给沈薇薇输过血了，而且，还不仅一次，只有她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