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准备？”
“……”让她怎么说？
迟疑了下，她轻声道，“我……划伤手了，所以没弄那么多。”
这时，他的眼神才稍稍缓和下来一点，“算了，下次这种事，还是让佣人来做，不要自己做了！”
“嗯。”她乖巧的应了一声，将馒头递给他，“你吃吧，我……不太饿。”
江逸之总觉得这感觉怪怪的，好像他在跟一个女人抢个馒头似的。
看着她的眼神，他莫名从上面掰下一小块，将大半递还给她，却还要很厌弃的样子，“看样子就不怎么好吃，随便一点好了！”
苏绾也没说什么，低头咬了两口，却感觉胃里堵得很，什么都吃不下去。
“怎么，果然不好吃是不是？”嘴上这样说着，他手里那一小块倒是已经吃光了。
“……”她摇头，起身却是快走了几步冲向洗手间——吐了。
听到她呕吐的声音，他的脸色唰的一下变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门畔，看到她弯腰吐得一塌糊涂，欲言又止。
苏绾知道他在门口，只是现在的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过了一会儿，边上递过来一杯水，她抬眼看过去，见他拧着眉，“漱漱口，臭死了！”
挑了挑眉梢，她接过来漱口，安静无声。
只觉得人性这东西，有时候，还是很微妙的。
明明他各种嘲讽，各种嫌弃自己，可她竟然会有一种愉悦感，至少，不管为什么，他还是在乎的，不似以前，那样的冷漠，疏离。
对一个活生生的人的漠视，才是真的很残忍。
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只觉得脸色苍白得吓人。
幽幽叹了口气，朝着镜中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精神稍微足一点，才走出洗手间。
外面的碗筷都已经收拾了，他说，“明天开始，不要自己做饭了，家里有厨师，用不上你。还有，你太瘦了，吃胖一点，我可不想整天对着一副骷髅架子！”
“好。”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是很乖巧温顺的应答。
越是这样，江逸之就越觉得烦心，他真想一把将她拉过来，撕下她的假面具！
如果她一直就是那样的自私，那样的恶毒，或许他也就不会那么纠结难受了，记忆里的她，和后来的她，为什么一个人的变化可以这样的大。
生死关头，真的会把一个人的劣根性都给逼出来吗？！
“今晚我不回来了！”他故意说道。
“好。”
她还是那样的温和，甚至连问一句去哪儿，为什么都没有。
眯起眼看向她，江逸之总觉得她这次回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也说不上来。
之前她给自己离婚协议书的时候，是多洒脱，多决绝啊，可她跟着自己回来以后，就好像一个已经失掉了灵魂的人。
人还是在这里，可眼睛里很空洞，似乎，什么都不存在了。
“苏绾，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伸出一根食指，指在她的心口位置。
苏绾只觉得心口仿佛就这样被他戳中了，却还是微笑着说，“想你啊。”
“你真虚伪！”
似乎很嫌弃的，飞快的收回手，他丢下这么一句。
可她还是微笑着，点头，“或许吧。”
之前吃东西的好心情似乎一扫而空，他心里的烦躁无限升级，而且面对着她，只会心情越来越恶劣。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毫不留恋的转身出门。
直到听见院子里汽车的声音消失不见，她才一手扶着沙发靠背，缓缓的蹲下身来。
疼痛，从骨髓里一点一点的渗出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靠着怎样的力量才强撑了下来，还能跟他淡定自若的对话，还能对着他微笑。
可，还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