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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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女儿的葬礼如期而至。
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到了场。
老人骤然失去家里唯一的孩子，悲痛欲绝，几次在丧礼上哭到昏厥。
岳父岳母甚至一度要跟程婉断绝关系。
葬礼上我一言不发，静静地陪在女儿棺前。
我的伤心和痛苦，似乎已经被彻底透支了。
一颗心被尖刀切成了无数块，再也积攒不起情绪。
我轻轻握着女儿擦得干干净净的小手，顺手最后一次给她整理着裙子和头发。
回想着这短暂却又美好的六年。
我的工作性质特殊，经常一走就是半个月。
每当我结束任务回到家，打开门的瞬间总能看到女儿张开双手跌跌撞撞朝我跑过来的身影。
「爸爸！爸爸！」
女儿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她柔软的小胳膊紧紧搂着我，一句句地对我诉说着思念。
「爸爸，你下次不要出去那么久好不好？」
「妈妈总说夏夏听话爸爸就会回来。」
「可是夏夏已经好听话了，你还是不回来。」
「爸爸……夏夏好想你。」
如今，这个我捧在手心里的女儿无声无息地躺在那，我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再也触碰不到她暖呼呼的小手，这种痛苦对于我来说简直堪比剜心凌迟。
无数的悔恨和绝望大石头一样堆砌在我的胸口，我无法呼吸，却也无法死去。
我像是弥留在人间的一个活死人，所有的生机都已经随着女儿的惨死而去。
最终只剩下一句话。
「夏夏，爸爸也好想你。」
可我的女儿再也听不到了。
妻子在女儿的灵前已经跪了三天三夜。
她的膝盖跪得血肉模糊，整个人憔悴得仿佛老了十岁。
岳父气得给了她好几个耳光，她也只是一言不发的承受着。
这三天她不吃不喝，几度昏厥。
甚至连我父母看着都不忍心了。
而我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
女儿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她现在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伤害已经造成，她做的一切都于事无补。
女儿送到殡仪馆即将火化的时候，我看着身边一袭黑衣面色沉痛的程婉，低声开了口。
「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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