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程婉被依法逮捕。
半年后，法院看在苏志轩谋杀夏夏在先的情节上，判处程婉故意杀人罪，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判决的当天，我和程婉在法院后的调解室里签署了离婚协议书。
她把一直由法警收藏着的结婚戒指跟协议书一起推到我面前，面容平和。
「卢战……你有没有后悔，那天在天台上救了我？」
「如果那天你没救我，让我就那么跳下去……那么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沉默地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然后摘下来缓缓放在了协议书上。
「我不后悔。」
我抬头看向她：「如果那天我没救你，我就不会有夏夏这个女儿，更不会拥有这么多年的快乐时光。」
「能够拥有夏夏，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哪怕现在痛彻心扉，我也要跟她相遇。」
程婉闭上眼，无声地哭泣着。
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良久才颤抖着嘴唇低声问道：「卢战，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拿起戒指和离婚协议，跟她说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句话。
「我原不原谅你不重要，程婉，你能原谅你自己就好。」
说完，我转身离开调解室。
身后传来程婉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知道……或许对她来说死刑才是解脱。
终其一生她都无法原谅自己，活着是对她最残酷的刑罚。
我不会原谅她，但也不会再恨她。
或许有一天她会与自己达成和解吧。
不过那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知道，和夏夏一同度过的那六年，将会支撑我一路走下去。
从现在起，我的每一天都会活在思念里。
每一年夏天，我都会想起，我曾经有一个那么那么可爱的女儿。
曾经，也有人叫我……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