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村的瘸子王阿春带着两万块钱彩礼钱上门娶我。
我爸妈笑得合不拢嘴。
因为有了这两万块的彩礼那距离我弟弟娶媳妇就又近了一步。
但没多久王阿春的尸骨被发现在了山野中，大家都怀疑他是被野狼袭击了，一阵惋惜。
可只有我知道，这“野狼事件”王阿春是第一个。
接下来的还有我爸我妈我弟，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1.
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大抵就是我们这样的村子。
没有什么山清水秀，只有数不尽的“财狼虎豹”。
这天，我刚从山里采了点野山菌回家瘸腿的王阿春就一路跟着我。
他的腿是早些年强奸一家姑娘的时候被野狗无意间咬伤的。
他的腿半瘸，但被他强奸的那姑娘自杀了，姑娘死后一家子忍受不住村里的流言蜚语也举家迁走了，而野狗在最后也被王阿春找出来杀掉，炖了吃了。
王阿春在我身后吹了声口哨，嘴里念叨着流氓话：「这屁股翘啊，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料子啊。」
我加快步伐往家里走着。
腿瘸的王阿春没有追上来，只是在后边将音量提高了些许：「你个臭婊子，装什么装，等过不了几天还不是要来老子床上给老子暖被窝。到时候老子几天不洗澡让你给老子舔干净。」
虽然此时已近黄昏，可田间里还有不少在干着活的人。
他们听着王阿春嘴里的腌臜话不仅没有劝阻反而跟着笑了起来。
「是啊，张家这小妮的屁股确实是翘啊，到时候谁家娶了她回去可不是占便宜了。」
「想想都是销魂啊，哈哈哈哈。」
我埋头赶到家的时候爸爸和弟弟已经坐在桌前开始浅酌了起来。
「大妮，把这个菜给端上去给你爸和你弟。」
我妈从厨房里探出了个脑袋来，她一边接过我手上挎着的野山菌篮子一边将手中的盘子递给我。
等爸爸和弟弟酒过三巡微醺后，我妈才带着我上桌捡着他们吃剩下的菜吃了起来。
「哎呀，还在吃饭呢啊。」是王阿春的声音。
今天才刚被他耍过流氓如今听见他的声音我只浑身一颤。
我妈随口扒拉了两口饭后笑着问道：「哎呀，阿春你怎么有工夫过来啊。」
「过来给你们送送礼。」
王阿春说着将手中提的酒肉什么的往桌上一放。
我爸立马上前一步将我从桌子上拽了下来：「大妮，你个没眼力见的，没瞧见你阿春哥来了吗，还不赶紧给你阿春哥倒点茶水去。」
我心中咯噔一下。
我爸所谓的茶水那可是往常给村长那些贵客的，可如今王阿春送点酒肉竟就要上茶水了？
虽然我读的书不多，但是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警惕地望向王阿春，希望不是我心里想的那样。
王阿春笑着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淌着赤裸裸的猥琐之情。
「大妮他爸，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看上你家大妮了。」王阿春边说着边从一旁的袋子里掏出了两沓现金：「这是两万块彩礼，你们收下，我明天就来把大妮带回家！」
王阿春话音刚落，我爸的手掌直接一把盖在了那现金上边，速度之快似乎是生怕这王阿春反悔。
「好好好，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从明天起，这大妮就是你的媳妇了！
咱们也别说明天了，就是今晚你直接带回去都行！」
2.
王阿春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还在我手上下流地摸了一把。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爸，妈，他是强奸犯，我不要嫁给他。」
我爸冷哼了一声将桌上的钱收了起来，我妈继续坐在桌上吃起了饭来，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一旁正剥花生吃着的我弟朝我冷笑了一声：「姐，你这彩礼还挺多的啊，两万块。」
听到彩礼我妈放下碗筷随手抹了抹嘴也跟着笑道：「是啊，等到时候大妮你过了门再找你老爷们这里拿点那里拿点，你弟娶媳妇的事也就成了！」
此时跪在地上的我仿佛成了一个笑话，他们谁的眼里都没有我。
夜间，我刚想趁着大家都睡着了跑路的时候，我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一把抓住我的头发就往房间里拽。
「你个贱女人，都已经给你定了人家了竟然还想跑，是想你爸我被人戳脊梁骨吗！」
我弟跟在后面唏嘘：「我就说看着她不太对劲，果然这大半夜要逃跑吧。」
我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真是丢我们张家的脸，明天这人家，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给我嫁！」
我爸一脚踹在了我的肚子上，我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别说是嫁不嫁了，你就算是死了我都要把你抬进王家，这两万块的彩礼谁都别想给老子出任何意外！」
第二天，王阿春家里举办了简单的宴席。
我爸妈将我押着过去了。
前来喝酒的都是村子里的人物，昨天遇见我和王阿春的人都捂着嘴在一旁笑着。
「这王阿春说要让张家妮子暖被窝就真的是做到了啊。」
「是啊，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这张家妮子给他舔干净呢。」
污言秽语嘈杂不断地传入我的耳内。
我被我妈还有我弟压着和王阿春拜着堂。
我跪着死活不愿意扣头，他们就将我的头死死摁在地上。
额头和土地的接触发出响声，一丝血印就这么刻在了地上。
「礼成，送入洞房！」
我被关在房间里，双手反绑着动弹不得，嘴里塞着的东西也没有被取下来。
夜幕降临，喝得醉醺醺的王阿春龇着个大黄牙一瘸一拐地进了房间。
「老子就说要你给老子暖被窝嘛，老子没说错吧！」
王阿春一手揽过我在我身上胡乱作乱着。
我只觉得浑身发寒。
王阿春骑在我的身上，甚至没有给我解绑没有将堵住我嘴的东西取下来就这么撕开了我的衣服。
我呜呜着挣扎，可王阿春却用绝对的力量压制着我，甚至因为喝了酒的原因王阿春的动作越来越没有轻重，随着他的动作略过我身上遍布着伤痕。
随着身下一痛，我眼前一片漆黑。
属于我的一切，好像都已经结束了。
3.
醒来看着身边躺着昏睡不醒的王阿春我心中翻涌出一股恨意。
我此时只想将王阿春大卸八块。
可经过一夜的折腾，我的手还是绑着的，嘴巴也还是被塞着的。
不知是不是我的恨意太过强烈，王阿春在此时也清醒了过来。
「老婆，你醒了啊。」
他一把揽过我就在我脸上还有唇上流下口水印，接着又在我身上肆虐了一番。
我望着天花板无声地落泪。
我恨，恨这王阿春，恨我爸，恨我妈，也恨我弟。
等着王阿春的一番禽兽行径结束后，他才缓缓发现我身上的绳子和嘴里塞住的布条。
「你若是愿意听话，那我就给你解绑，不然你往后就在这床上度日吧。」
王阿春在我身旁点燃一根烟慢悠悠地抽着。
我眨巴着眼睛望着他，他这才想到我的嘴巴被塞住了没有办法说话。
他伸手替我取下塞在嘴里的布条。
「我都已经嫁给你了，我肯定得听你的啊。」
我忍住内心滔天的恨意一边说着一边眼眸含春地望着王阿春。
王阿春面上一喜，立即将我伸手绑着的绳子给松开了。
「真是我的好老婆啊。」说着王阿春又在我脸上亲了一口：「老公一定好好疼你，你只要愿意乖乖听话，那你老公我绝对保你要什么有什么！」
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月。
如今在村子里人人都夸赞我这个做媳妇的好。
「这王阿春可真的是捡着宝啊。」
「是的啊，你看这大中午的又是给送饭送水还给亲的。」
「是啊，看着两口子的亲热劲，真是羡煞旁人啊。」
这天，我照常挎着篮子去给在田间干活的王阿春送吃食，一路上不是这个大叔夸我就是那个大妈赞我。
每每听见这些话我也只是含笑朝他们点点头。
有时候大妈拉着我拉家常后再夸赞我的时候我都会低垂着头谦虚地说一声：「这些都是我的本分，我既然已经嫁给王阿春了，那他就是我的天，我自然应该什么都听他的为他着想。」
快走到王阿春今天干活的田间的时候，我却发现他不在。
同村的大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大妮，来给你家汉子送饭菜啊？」
我点了点头。
「他今天一大早就没出现呢，我还以为他今天在家和你休息呢。」
话中满是戏谑，我笑了笑默不做声只是往家里走去。
而自王阿春那天早上没有出现在田间后，往后的一个月里，我不论在哪里找都找不到王阿春。
村里便有了流言蜚语，说是王阿春看中隔壁村的女人带着女人一起跑了。
我只能日日夜夜守在家门口垂泪，村里头大家都唏嘘不已。
我爸我妈带着我弟也来看过我两天，虽然嘴里都在劝着我不要太伤心但话里话外却暗指要我将王阿春家里尽快变卖了接济他们，好让弟弟早日娶上媳妇。
这一夜，雨下得格外地大。
第二日一早，就有村里人来到我家门口报。
「找到王阿春了，找到王阿春了！」听到声音我急忙走出门外，甚至鞋子都忘了穿，可人群里并没有王阿春。
我伸手抓住报信的人，急迫地问：「他人呢？他在哪里？不是说找到他了吗？」
那人咽了口唾沫后才又开口道：「昨夜大雨，将他的尸骨冲刷了出来。那模样，瞧着像似被野狼叼走的，如今整个人都已经吃了一半去了！」
4.
村里习惯性不管什么大事小事都由村长做主绝对不会出去报警。
所以王阿春的事件最后直接被村长定为了“野狼事件”。
我坐在村长的议事厅里无声地落着泪。
大家纷纷上前安慰着我，更有甚者还从家里拿了几个鸡蛋塞到我手里。
「以后你一个寡妇可难过了，如果真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的都会帮帮你。」
有人唏嘘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也有人直接戳穿他就是想要和我这个寡妇共赴云雨。
那人只是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直接走了。
而我爸妈却在一旁充满算计地看着。
我将王阿春的尸体领回家安葬好后，爸妈打着担心我害怕来照顾的旗号直接在我家住了下来。
「大妮啊，王阿春不是给你买了那个金子吗，你还不赶紧拿出来给你妈我看看？」
刚让我杀了一只鸡补身体的我妈又打起了我的金子的主意。
「妈，没有什么金子，那是王阿春为了吹牛随口胡说的。」
其实那哪里是什么金子啊，不过是王阿春买的镀金，为了脸面他到处吹嘘说给我买了金项链。
我妈并不信我的话，直接就在家里翻箱倒柜。
「我看你这丫头就是翅膀硬了，想要自己私吞不想给我们。」
我爸也跟在后边将家中一些值钱的东西都收罗了起来。
「你要知道，我和你妈养你这么大，那可也是花了不少钱的，王阿春只给了那两万彩礼可是零头都不够的！」
在一旁玩游戏的弟弟冷笑了一声：「我看啊，她现在这寡妇的身份挺好的，挺多男人会找上门的，到时候再搞点彩礼也是不错的。」
我爸听到这话收罗东西的手也停了下来：「对啊，这话没说错，我看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给你张罗张罗了。」
我妈翻来覆去地终于找到了那条镀金的项链，因为时间长了，廉价的东西已经开始褪色了。
「呸。」我妈将项链往地上一丢又接着吐了口唾沫：「真是晦气，这么小气活该你被狼叼走。」
我冷眼看着听着面前的这一切。
这就是我的爸妈和弟弟，他们先是为了两万块将我卖了一次，如今又要再为了钱将我再卖一次。
在他们眼中，我根本就不算是一个人，只是可以随意任由他们发卖的畜生，或者说，畜生都不如。
我爸和我妈继续坐在桌前开始吃没吃完的那只鸡，他们似乎忘记了，我从早忙活到现在还一口热饭都没有吃过。
「对啊，活该被狼叼走。」
我站在一旁冷静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