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算什么?”许幸浅推开他的手,力道毫不客气,眉梢未动,冷冷的桃花眼抬起,又是克制着愤怒的鄙夷神情:“想怎么算?要不然我再公开发一封道歉信吧!”
当初媒体大肆报道,受害者家长哭天抢地的控诉,许大小姐就是生气了,暴怒了,也很诚实的用行动发泄了她的情绪。
他要是还不依不饶,她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再次道歉了。
“你是疯了么?”顾景寒的眼神冷了下去。
他这几年深居简出,并不是智力退化。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人重提那是在拿盛世的招牌开玩笑。
许幸浅摇头,眼神淡然如余晖下波澜不惊的一弯池水,很认真的说:“并没有,我这是在解决问题。”
装,接着装。
顾景寒剑眉微抬,黑色的瞳孔越发深邃,一字一句说道:“这是馊主意。”
“……”然后呢,你说怎么办?
“没有产品是十全十美的,旧事重提只会引起消费者的恐慌,当时出现婴儿因推车致死事件……”
许幸浅紧紧的蹙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歪了一下脑袋,顺带着还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那你说怎么办?”
居然还挠耳朵,是有多不耐烦!
顾景寒的脸色透着阴翳,眼眸不知不觉覆上了一层薄冰。
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小崽子两岁不到的时候,有一次他难得好耐心教他看图识字,结果那小子张口就胡说,他学电视剧挠耳朵,说他像老婆婆嘴巴一直动——因为话太多。
至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教养小崽子的心。
顾景寒目光微顿,似乎是在盯着眼前的女人,那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冷冷清清却又好像隐藏了太多的悲伤和快乐,而她的冷是真的。
对于很多东西,她有气势如虹的热情和愤怒,但对更多东西,她又有事不关己的疏离和淡漠。
都很极端。
“加入天宇,服从公司安排。”他冷着眼眸,却有影影绰绰的暗芒浮动,唇角却有丝丝漾开的弧度:“待遇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猫舒有这个实力。”
服从公司安排,不就是服从他的安排。
许幸浅想也没有想,果断道:“不可能,我先走了。”
说完,她立即转身。
然,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停。
不过,最后也没有多问,继续向外走。
门一堆开,刚才还高端敞亮的办公区域现在却是昏暗一片,白色的镭射灯全部关闭,只有一圈暖黄灯带有序攀附在天花板上。
太诡异了,刚才一屋子人,全部不见了!
许幸浅加快脚步向外走,还没走出那办公室五米远,就听见了动静。
一群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朝她走来,呈现包围之势。
为首的男人步履不停,看不清墨镜后的表情:“你现在不能走。”
顾先生没说她可以走。
“我要是非要走呢!”许幸浅冷冷的说道,一向清亮的声音低沉下去显得沙哑,眼眸毫无情绪,感觉比男人还有刚。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凶神恶煞的声音,同时已经有个体态壮硕的人体已经向她出手。
许幸浅眉间一蹙,直接甩了一个锋利的眼神过去,然后拉住向她砸来的手臂,一个勾拳对准男人的下巴,再高高跳起,一双腿凌空而上,拽在旁边一人的身上,再借力打力,踢倒了剩下几人。
几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打倒,这口气怎么咽?
咽不下,就只能出气。
几个人再次围了上来,直接出手,刚才看着是个漂漂亮亮的女人,没想到居然是个练家子!
“住手!”顾景寒高声道。
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记仇,星宇就是为猫舒设下的陷阱,猎物进了套,接下来自然是收网。
猫舒如果是个男人,打手自然不可缺,若是女人这诡异画风应能吓破她的胆。
当然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见面礼。
但出乎意料,是个老熟人!
顾景寒心中涌起的是强烈的控制欲,什么报复手段最折磨人,那就是用尽一切手段,将她驯服成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
然,打斗的场面并没有立即结束,许幸浅出招反而越来越狠,一群打手在顾景寒的命令下已经停手,自然是被压的更狠。
一个男人被她单膝压在地上,她擒住男人的手腕,往上一提,男人痛得哭天抢地,第一个朝许幸浅出手的身材壮硕男人,是一群人的二当家,看着自己的小弟被女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一时情急朝许幸浅的背后出手。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许幸浅的后背,就有人一个刀手快如闪电直击他手臂上的外关穴,是那种痛到极致的酸胀,整个手臂都要废掉了。
“自己去领罚。”
刚才顾景寒出手,快如疾风,精准狠辣。
所有人噤若寒蝉,连手臂快断掉的人都咬着牙,忘记了呼痛。
他们跟着顾家已经多年,倒是第一次看见陆先生出手,居然也是高手!
这股狠劲,不是一般人!
许幸浅放开那人的手,缓缓站了起来,黑色的瞳孔直勾勾的看向顾景寒,只有冰冻三尺的愤怒:“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但……”
她眼眸微动,语调慢悠悠的:“我们扯平了,以后不必要再提婴儿车杀人事件。”
说完,大步朝门口走去,身后的什么人有什么表情,都于她无关。
不过,从此以后,顾景寒上了她心里的黑名单。
不是好人,该绕道走,正面遇到也不会妥协。
走出星宇,她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下了两层再等电梯。
九宵大厦十一层,许幸浅刚迈进电梯,电梯外就有人按了下楼键,泛着银色冷光的门向两边打开,挤进来一个娇媚的身体,声音都是嗲嗲的,透着妩媚的兴奋:“抱歉哦……”
一对到许幸浅的眼睛,柳思兴奋得发光的脸才收敛住,很不自在的站了站身体,看了看电梯上的楼层键,电梯里的只有许幸浅一个人,她是到一楼,难道没开车。
她掩唇咳了一声,驱散身体里的紧张:“我的车停在负二层,要不要我送你?”
许幸浅没回答,只抬眼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柳思觉得更加不自在,心虚的不想看她的脸,尤其在这总密闭的空间里,她记得许幸浅是练过散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