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清?你怎么了?怎么说话阴阳怪气儿的?”尹相向前走了两步,将苑听荷护在身后,警惕性的看着他。
“他不是陆风清!”苑听荷放假放下手中的银针,站起身来,眼睛里喷涌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
“不是陆风清?可是……”尹相一拍大腿,猛然间恍然大悟,“难不成是……”
“没错,就是我!你的余大哥啊!”陆风清从方才在黑暗之中走过来,泛着鱼肚白的长明灯灯光,在他的身上、脸上跳跃照耀着。
“夫人真是好眼力!”余古槐一脸的玩世不恭,他将两只手背到身后,慢慢踱步到苑听荷的身边。
“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苑听荷瞥了他一眼,随后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连连向旁边退了几步。
“都这么多年了,还在生我的气吗?”余古槐紧跟着她的脚步,两人看样子寸步不离,他见苑听荷还要走,便伸出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肩。
“那个……余大哥,你看我的朋友身受重伤,你能不能将他治好?”尹相看了看躺在地上苟延残喘的戈鲁奇,脸上除了担忧,更多的是害怕。
若是中蒙的贵人死在京都,那么两国之间的大战便一触即发,到时候他就是天下百姓的仇人,这责任他可担待不起。
“哦,我看到了,这点小伤就不用我出马了吧!”余古槐依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眼神紧紧追随着苑听荷,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紧张形势。
“那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二德子有些发懵,看着戈鲁奇严重的伤势实在是着急的很。
“是啊,陆将军你要是能治病就赶紧治一治,我们老大刚才可是救了你啊!”
戈鲁奇手下的人们虽然不明白眼前的状况,但是他们也并不在意,他们唯一关心的就是赶紧将老大的病治好。
“嗯,这治病的事我可做不了主!”说罢,余古槐便用他那眼神,炽热的看着苑听荷。
众人见这架势,心里也都明白了,看来也是惧内呀。
“苑小姐,你好人有好报,替我们老大说句好话吧!”众人们纷纷哀求,个个都哭丧着脸,眼睛红肿,那样子情深意切,绝不是装出来的。
“夫人,你说呢?我要不要救?”余古槐双手环抱在胸前,一脸的云淡风轻,看样子就像是在哄生气的夫人,而不是在商量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
苑听荷抬起眼皮,看了看那些护主心切的侍卫们,心中满是感动。刚才她用尽力气去救他,也是看在这些侍卫们的面子上。
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边的余古槐身上,实在是心烦气躁。不知为何,一看到他,她的两个眉毛就不由自主的皱在一起。
“听荷,就当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尹相沉下声音,放低姿态,用他几十年前才用的那种卑微语气对她说道。
“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你要救的话就快去救,若是不救,就赶紧从我的世界里消失!”苑听荷指尖紧紧掐着自己的衣襟,用尽全身力气去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委屈,这才不让自己爆发出来。
“好勒,夫人都发话了,那我这个当夫君的还有什么理由不救呢?”余古槐轻挑的说道,随后便一步三回头地走到了戈鲁奇的身边。
“取蛇来!取针来!”只见于古槐深呼几口气,沉**子蹲了下去,随后他伸出手在戈鲁奇身上上上下下地摸索了一个遍,随后目光停留在他的断臂处。
“蛇?去哪里抓蛇?不会是要刚才那个吸食人肉的蛇吧?”众人有些犯难,但是那些侍卫们中间还是有一些勇士挺身而出。
“没关系,我去抓!”
“你快歇着吧,还是我去,就你这小身板,蛇毛还没碰到呢,就被蛇吃了!”
那些侍卫们个个争夺机会,仿佛是在争夺金银财宝,然而捉蛇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去送死。
可是为了戈鲁奇他们愿意付出生命,毕竟他是因为了保护他们而身受重伤的。
“谁也不准去!都在这里待着!”苑听荷边走边说,她将众人安抚下来,“你说过,治病的每一件事情都要亲力亲为,这话可是你说的,怎么过了这么些年,你连自己的原则都放弃了吗?”
“我……我这不是想要考验他们一下吗?又没有真的让他们去抓……”余古槐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看着眼前的苑听荷,他还是不由自主的为自己辩解道。
毕竟他可不想一见面就让自己在她面前丢脸。
“既然如此,那你就赶紧去抓蛇吧,耽误了时间,一条人命你可赔不起!”苑听荷双手插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余古槐。
“好好好,去去去,我这就去,马上去!”余古槐有些无可奈何,但是耐不住她的狂轰乱炸,还是站起了身,直了直腰,向着方才来的黑暗之处走去。
众人见他自己去抓蛇,纷纷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目视着他向黑暗中走去,没多久便不见了身影,随后他们将感激的目光放到了苑听荷的身上。
“不必说什么客套的感谢话,这是他治病救人该做的分内事儿!”苑听荷不想听别人恭维她,便一句话,断了他们拍马屁的念想。
“轰隆隆!”众人还没有从刚才被派去抓蛇的刺激中缓过来,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从黑暗之处传了过来。
那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方才那蛇妖出现时的声音吗?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陆将军不会被蛇吞了吧?”众人又害怕又好奇,想往前走两步去探个究竟,但又怕误了自己的小命儿。
“哈哈哈,小兔崽子,长这么大了,居然敢跟老子抵抗了,真是胆儿肥了!”
“……”众人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眼前的景象,仿佛如临梦境,叫那听说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见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余古槐一只手掐着那大蛇的七寸,另一只手在他的两眼之间的额上不断的拍打着,一边拍打,嘴上还不忘教训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