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清,这几个人的胆量你觉得如何?”薛腥腥一脸兴奋的问道。
“这几个活宝,都是不怕死的料,除了朱老忠,其他人在军队里都是个顶个的不怕死。”陆风清朝那边四个人瞥了一眼,颇为得意的说道,“不过,朱老忠信奉教义,对生死看的极淡。”
“我想我找到答案了。”薛腥腥沉吟片刻,笃定的说道。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虾米,你如何看待死亡这件事?”
“嗯……这个,我爹娘早死了,娶了个媳妇,难产,带着孩子一起去了。”虾米咬了咬下嘴唇,“说实话,我不怕死,我倒是想死呢!这样我就能去看我老婆孩子了。”
“这就对了。”
“啊?”众人一惊,不知道薛腥腥这话是什么意思。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蛊毒的特性呢。”薛腥腥尴尬的笑了笑,生怕再说错一句话,被这几个大男人按在地上揍一顿。
“朱老巩,你呢?你怕死吗?”
“怕死?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会怕死吗?”朱老巩本就满脸横肉,再加上这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若是常人见了,恐怕白天都会被吓晕过去。
朱老巩还在喋喋不休的吹嘘自己,薛腥腥不再理他。是真是假,一会儿一试便知。
“现在可以说了吧。”陆风清一直站在旁边观察薛腥腥的一举一动,看到现在,他知道薛腥腥已经找到答案了。
“你们现在每个人身上都已经染上了蛊毒。”薛腥腥对面前的四个人说到。
“啊!什么?既然我们也有蛊毒,那为什么我们没事儿呀?”二德子嘴快,薛腥腥话音刚落,他就提出了疑问。
“这就是症结所在,蛊毒发病需要一个引子,就像是爆竹那样,需要一个火星点燃它。”薛腥腥故意卖起了关子,用眼神示意他们猜一下。
“薛神医,你就不要再卖关子了,我们这脑子下辈子也猜不出来。”还是二德子,他的话可真是多啊!
“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说罢,薛腥腥转身面向杨平安,“所以年龄最小,从未上过战场的杨平安病的最厉害。”
“也就是说,惧怕死亡的人就会引发身上的蛊毒,而越害怕死亡则蛊毒症状越明显?”陆风清继续将薛腥腥没说完的话说了下去,随后向她投去寻求肯定的目光。
“没错,你说的很对。”薛腥腥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这种敷衍式的夸奖让陆风清有些不爽。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代表无药可医了。”虾米问道。
“此话怎讲?”还没等薛腥腥开口回答,二德子抢先问道。
“你傻呀,你看,头疼脑热有止疼的药,秋天上火有祛火的药。你说,这怕死有什么药可以治啊?”虾米觉得自己说的头头是道,不禁得瑟起来。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不过,薛神医是谁,那可是神医,这小小蛊毒肯定不在话下。您说是吧,陆将军。”二德子脑子灵光,既奉承了薛腥腥,又从侧面夸了顶头上司。
但这虾米就没有如此觉悟了,仍旧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
“吵什么吵?我千里迢迢把人请到这里来,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吗?”陆风清脸色阴沉,低声呵斥道。
见到陆风清发怒,虾米顿时不再言语,畏畏缩缩的站到了角落里。
薛腥腥是第一次看见陆风清发火,觉得有些新鲜,毕竟陆风清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
今天看见小媳妇儿翻身把歌唱,薛腥腥心里还有点儿微微的自豪感。
“傻笑什么呢?”
“啊?没什么?找到根源,我心里很高兴。”
“先别急着高兴,虾米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这怕死的毛病怎么治啊?”
“蛊毒生存的条件是人的怕死心里,那让他们克服这种心理,蛊毒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你说的倒是轻松,这一个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别说治病,跟他们说句话都难!”朱老巩心直口快,也顾不得谁的面子,张口就问。
“所以,这需要我们两个人共同来完成。”薛腥腥将脸转向陆风清,一脸严肃的说道。
“我们两个?具体怎样做?说来听听。”
众人见此情况,也都围了上来,想听听薛腥腥到底有什么鬼主意。
“你们不用这么神色凝重,这种蛊毒就是听起来吓人,解起来其实是很容易的。”薛腥腥顿了顿,又看向陆风清,“我用定魂散控制住他们,然后你就将他们催眠,让他们克服死亡心理。”
“这就可以了?”虾米一脸震惊,“不需要再增加点儿步骤吗?”
“不需要,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们先从谁开始呢?”陆风清看向薛腥腥,低声问道,“这里可是有十余万人。”
放眼望去,这个诺大的地牢里已经被病人占满了。先从谁开始,这确实是一个难题。众人都看向薛腥腥,等着她拿主意。
“先从那个刨土的开始吧!”薛腥腥斩钉截铁的说道,随即便走到福贵叔的面前。
“等他清醒过来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和他说?总不能直接告诉他,是他杀害了自己的发妻和孩子吧!”薛腥腥拿着定魂散的手停留在半空,扭头看向他们。
“这……当然不能这么说,福贵叔五十岁才有的儿子,就这样被自己……”朱老忠不忍心再往下说,“薛神医,先把他治好吧,往后的事我来负责。”
“嗯,陆风清,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陆风清已经将露出了那只蓝色的眼睛。
薛腥腥躲过了福贵叔的几次攻击,敏捷的将定魂散塞入了他的口中。顿时,方才还张牙舞爪的福贵叔,此时就像是石像一样,一动不动。
陆风清也抓紧时间,用蓝色眼球直视福贵叔的眼睛,念念有词道:“福贵叔,那只是幻想,不要害怕。记住,你不惧怕死亡。”
待陆风清催眠完毕之后,薛腥腥轻松的将定魂散取出。
只见福贵叔愣了几秒,随即动作更加迅猛,方才刨土的动作加快了几倍,隐隐能感觉到他带出了一阵风。
“这……这是怎么回事?”虾米在一旁惊慌失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