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风清不再搭理众人,他抱着奄奄一息的薛腥腥朝着那间屋子走去
那屋子从外面看,早已经破旧不堪。两人向着门口走去,一阵风吹过来,几乎都不用将门推开,门就自己开了。
这暗室里面有几站盏长明灯,滴滴答答地向下滴着红油。那瘆人的红色并不像是普通的红,而像是人身体里流出来的血。
“腥腥,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进去,马上就帮你解毒。”陆风清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小人儿,眼里尽是无限的柔情与担忧。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用自己的身体去为她承担痛苦。
陆风清抱着薛腥腥站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他屏气凝神,静静的看着前面方的黑暗。只见他耳朵稍微动了动,风声以及窸窣的虫声,甚至戈鲁奇他们轻微的呼吸声,都一并收入他耳中。
“呼,应该是安全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去吧。”陆风清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的人,仿佛薛腥腥即使在昏厥中也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屋子里面实在是黑暗至极,因此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顺手从旁边拿过了一盏长明灯。他举着那用人做的永世不灭之灯,在死人的光芒庇佑之下,两人走了进去。
在长明灯的照耀之下,那间小屋子尽收眼底,只见这里面空旷的很,什么也没有,碎裂的砖石上面滴落着几滴血迹。
陆风清环视四周,心里有些发愁,这里面这么冷,把她放到哪里才好呢?
“这个破地方真是一秒都不想多待。”陆风清抱怨道,随即他将薛腥腥放到一旁,让她倚靠在墙上,自己不加思索便将罩在身上的厚风衣脱下来,铺在了地上。
“委屈你了,就先躺到这里吧!”陆风清转身将薛腥腥抱到怀里,轻轻地放到了自己扑在地上的风衣上。
“后腰?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把衣服脱下来了。”陆风清自言自语道,脸上又泛起了那抹熟悉的红晕,“提前说好了,我这可是为了救你,等你醒过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可不要怪我啊!”
陆风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动手解开薛腥腥的衣服。
这暗室里面本就阴冷潮湿,而且这间屋子又处于暗室深处之中。薛腥腥在昏厥之中,浑身哆嗦着,嘴唇被冻的发白。
“冷,我好冷啊!”薛腥腥进了暗室之中,只感觉浑身上下有了一丝力气,但是这暗室之中实在是太寒冷了,迫不得已他只能用这点力气说向陆风清求助。
“冷?很冷吗?可不可以再坚持一下?”陆风清这时候根本就感觉不到暗室的寒冷,他只觉得浑身发烫,脸颊就像猴屁股一样红,甚至还有几滴汗珠从额上滴落下来。
“冷……”薛腥腥嘴里不断念叨着冷,这让陆风清心里又难受又焦急,他一边想赶紧为她解毒,但是另一边又不舍得让她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陆风陆风清没有办法,只得将旁边的长明灯挪近一点,希望能够让这长明灯唯一的光亮给她一点儿温暖。
“这样有没有好一些?”陆风清俯**子,将嘴巴贴到她的耳旁,轻轻的说道。
“冷……太冷了。”薛腥腥依旧喊着冷,身子比之前颤抖的更加厉害了,脸色也渐渐变得发紫了。
陆风清紧皱眉头,将手中解毒的动作停了下来,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够让它薛腥腥温暖一些。
此时昏暗的暗室之中,两个人拥抱在一起,薛腥腥半个身子趴在地上,另一半身子则靠在陆风清的怀中。
陆风清看着薛腥腥后腰上的那个脓包已经肿得越来越高了,再耽误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危及生命。
他知道薛腥腥自小就是被毒药喂大的,那些一般的毒对她来说就像是补药,而那些毒性稍微强一点的毒药也根本伤害不了她。
可此时那些活尸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鬼地方跑出来的。而薛腥腥被那无头婴儿咬了之后,竟然中毒这么深,可见那毒物绝非世间所有。
事不宜迟,他既要解毒也决不能让薛腥腥再受一点寒冷之苦。他不在的这些日子里,薛腥腥已经遭受了太多难事,也为他付出了许多,他实在不舍得眼睁睁的看着她受苦。
只见陆风清又将那长明灯挪进了一些,随即不带一丝的犹豫,将自己身上仅存的那两件衣袍也扯了下来,胡乱的丢在地上。
他伸出一只手臂揽住奄奄一息的薛腥腥,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另一只手则取出一只炎症向她后腰上的脓包刺去。
“啊!疼……”薛腥腥忍不住叫了起来。
“乖,忍一会儿就好了”陆风清用那只抱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不断安抚着她,就像是哄睡一个五六岁的婴儿一样。
即使陆风清用自己的体温在为她取暖,可是他还是可以感觉到薛腥腥的身体在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小手抓在他的身上,就像是冰块一样。
他将自己的嘴巴靠近她的小手,轻轻地哈着气,希望能够用这暖气让她温暖一些。而他的另一只手也没有停下来,用那只银针又在她的后腰上扎了一下。
起初那脓包丝毫没有反映,陆风清以为是扎的不够,又想要拿起银针再扎几下。
突然那脓包动了一下,里面像是长了一个有生命的东西。陆风清紧紧的盯着,突然发现那东西在里面不断的撞击,脓包越长越大,那东西的动作也越来越快,撞击力也越来越猛。
突然那脓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开了,一股浓血喷薄而出。那滩脓血洒在了地上,除了那滩黑学之外,陆风清清清楚楚地看到里面还有一个黑色的物体在不断蠕动。
那血已经不是红的了,而是黑色的。然而那浓血虽然喷了出来,可是薛腥腥后腰上的脓包却一点也没有消肿,反而比之前更严重了。
陆风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更不知道那血里面蠕动的东西是什么?
多年的行军打仗,让他对包扎之术有了一些了解。但是论解毒,他根本就是一窍不通。一方面他自己百毒不侵,根本就不会考虑解毒的事情。另一方面,打仗中的敌人也根本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来赢得胜利。
此时薛腥腥已经中毒倒下了,而舟山也是不省人事,他实在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这京都之中除了这两人,还有谁的医术高明过他们呢?除非……陆风清想到了一个人,但随即又猛地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那滩黑血中的东西突然猛烈的抽搐起来。只见那个蠕动的物体越胀越大,眨眼间的功夫,大小就已经如同一个小花盆一样。
陆风清见此状况,连忙抱着薛腥腥向后退了几步,依靠在墙上警惕的盯着那个物体。
那东西越变越大,形状也越来越诡异,到最后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婴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