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陆老夫人最小的女儿陆姝,也就是陆风清的姑姑。此人已年近四十,却仍旧没有嫁人,一直在外漂泊。不过难能可贵的是,陆姝脑子灵光,将陆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陆姝见到母亲这副鬼样子,心急如焚,看向他们三人的眼光如同带着刀子。
“大侄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天你必须给我个交代!”陆姝一边说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你居然让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给娘看病,你是不是疯了!”
说罢,陆姝朝站在一边薛腥腥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艳和嫉妒。薛腥腥倒也不想狡辩,只顾着摆弄自己手里的瓶瓶罐罐。
“姑姑,你先别急。腥腥她是江闻的弟子,我想祖母的病她一定可以治好的。”
“什么?江闻!”陆姝听闻此话,猛地抬头紧紧盯着薛腥腥,她眼底流露出的神色不同于别人那种吃惊和羡慕,而是带着浓重的恨意。
薛腥腥被她这么一看,觉得如芒在背,连忙说道:“商量好了吗?再耽误时间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既然是江闻的弟子,那我就信你一次。”陆姝像是全身被抽去了骨头,瘫软地坐在凳子上。现在,她的脑海里只剩下“江闻”这两个字。
薛腥腥瞥了一眼陆姝,心想:怎么她对我师傅的反应这么激烈,难不成是……仇人?
此时,外面已经出现了第一缕阳光。从纸窗子里射进来,照在薛腥腥那张精致的脸上,一时间让屋里的人都看呆了。
薛腥腥没有在意这种异样的目光,反正她已经习惯别人这么看她了。
她将手里的一瓶药沫溶解,通过导管输入到老夫人的体内。只见方才停下来的那只蛊虫又开始活动起来,不过,这次它所爬过的地方都开始变得充满了血肉。
良久,待那只蛊虫的足迹遍布老太太全身后,病人就好像是重生了一样,皮肤变得比以前还要白皙光滑。
薛腥腥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蛊虫,又将一颗金灿灿的小药丸放入老夫人的口中。没多久,老夫人就慢慢睁开了双眼,说话也比之前更有力气了。
“娘,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陆姝见来太太醒过来,急忙跑到跟前询问。
“无碍,我现在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不似之前那般沉重。”说着,老夫人便四下张望起来,“薛小姐呢?是她救了我吧,你们可要好好感谢人家啊。”
“娘,您放心,薛小姐是咱们陆府的大恩人,我们不会亏待她的。”说罢,陆姝朝薛腥腥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老夫人,您的身体现在还是很虚弱的。我给您留下一瓶药,每日饭后在嘴里含一粒即可。”薛腥腥将一个精致的药瓶交给陆姝,又检查了一下老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说罢,薛腥腥便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众人见状纷纷起身阻拦,要留她在陆府用晚宴。
“是啊,薛小姐,就留下来吧!我这侄儿不仅擅长领兵打仗,下厨房做饭也不在话下。”陆姝打心底里不喜欢薛腥腥,可是当着陆老夫人的面,她也只好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
“你居然会做饭?”薛腥腥眼前一亮,吃惊的看向陆风清。
“是啊,要不就留下来赏个光吧!”说完,陆风清用胳膊肘戳了戳薛腥腥,两人俨然一对嬉笑打闹的小夫妻。
陆老夫人躺在床上,看着眼前两个年轻活力的俊俏人儿,脸上露出了欣慰的姨母笑,好像她也回到了原来年少的时光。
“风清,怎么对薛小姐动手动脚的,是不是又想挨揍了。”说着,陆姝就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他的样子,“还不快去做饭,做不好,我可不让你上桌吃饭啊!”
“哎,真是个母老虎。”陆风清说完,便一溜烟儿跑了出去,丝毫不给陆姝反驳的机会。
“哈哈哈,薛腥腥你别见怪,这姑侄儿俩从小就没大没小的。”陆老夫人躺在床上心满意足的笑着。
薛腥腥看着眼前这副美好的家庭画卷,忍不住想起了松蒿山上的师傅、师兄。她真想不到,在这权贵滔天的时代、在这不惜杀害亲人来换取名利的圈子,居然还能遇到感情这么和谐纯粹的家庭。
“厨房在哪里呀?我还真没见过将军下厨呢?”说罢,薛腥腥冲着两人俏皮的笑了一下。
“来人啊,带薛小姐去厨房看看。”陆姝豪迈的吩咐了一声,叫来了一个小厮。
厨房并不远,没多久薛腥腥就到了。
陆府的厨房很大,东西也很全。可能是陆风清下厨的原因,厨房里围满了来看热闹的下人。尤其是有很多的婢女,个个都画着精致的妆容。
薛腥腥信步走到被下人们围得水泄不通的门口,轻轻咳了一声。众人朝她看了一眼,眼光里尽是小厮们的惊艳和婢女们的嫉妒。
“这是谁呀?怎生得如此清新脱俗、美艳动人。”
“这你都不知道,这就是刚才治好老夫人的薛神医啊!”
“这么年轻吗?我还以为是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太婆呢!”
陆风清见外面一阵嘈杂,便向门口张望了一眼。刚刚好,和薛腥腥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上。
见来人不凡,众人纷纷向两边退去,给薛腥腥让出了一条路。
薛腥腥一边向着陆风清走去,一边上下打量着他。陆风清穿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袍,腰间围着一条系的紧紧的围裙,正好将他那好看的腰线勾勒出来。
陆风清正在切菜,手法很是熟练,一看就是精通厨艺的人。
“你这刀功很熟练嘛!”薛腥腥打趣道,“是不是每天都做饭啊?”
“当然不是,除了你,谁还有这么大面子能让我下厨?”
薛腥腥听了这话,咯咯地笑了起来,“可以让我试试嘛。”
“当然可以,小心别切到手。”陆风清将刀递给薛腥腥,站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她。
薛腥腥哪里会切菜,在山上除了炼毒学医就是疯跑瞎玩。做饭、打扫卫生全都是师兄包揽。
薛腥腥笨拙的拿着刀具,切出来的土豆丝比筷子还粗。陆风清看了几眼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我教你。”说罢,陆风清站在薛腥腥身后,握住她的芊芊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