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那丫头成长环境和你没法比,这次比赛你本来不应该输。”
许茹玉沮丧:“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她运气那么好。”
陆景泰神色温和:“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我不介入,不代表陆家其他人就会接受。”
这话让许茹玉眼前一亮,现在认输还太早,陆奶奶和陆叔叔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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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炎冬带着两个姑娘刚拐过一个弯道就碰见站在过道旁的司秉章。
“刚刚尔岚射中了十环,漂亮的赢了一场。”
扬天天兴奋极了,好像当时自己就在场似得,听安尔岚说,刚才那个一身通勤职业装的漂亮女人就是陆家给陆炎冬安排的新娘。
在她心里,安尔岚自带光环,谁都比不上。
司秉章微微一笑:“我知道。”
他指了指挂在腰间的对讲机。
陆炎冬上前拍了拍司秉章的肩膀。
“谢了。”
“为什么要谢他?怎么大家说的话我听不懂。”
司秉章朗声大小,做出了个射击的动作。
安尔岚扫了眼两个老神在在的男人,心里的疑团算是解了。就算她上辈子走了狗屎运有机会重来一辈子,也不意味着真的能那么幸运一次就打中十环,这也太匪夷所思,那如果那十环不是她打的,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
“怎么做到的?”安尔岚问。
“这就得靠对讲机和陆少的表演功夫。”司秉章笑眯眯的回应,“你想想,在射击的时候,陆少是不是始终站在你身后?”
“我以为他是关心我的情况。”
“我确实是在关心你。”陆大少悠悠的加了一句,“顺便阻隔爷爷的视线。”
陆景泰绝对没想到,陆炎冬和战友来了一招狸猫换太子。
“你们在说我听不懂的话,我要发飙了。”一旁的扬天天龇牙咧嘴的抱怨。
陆炎冬指派司秉章送扬天天去文工团观摩。
“还真去啊,文工团干什么的。”
“文工团都是唱歌跳舞的精英。”
安尔岚搂着好友,忽然发现对方的视线痴痴的投向远方。
不远处是训练场,陆席春正在做日常训练,他的皮肤晒成小麦色,举手投足都男人味十足。
“尔岚,我想追一个人。”
一行人都停下,诧异的顺着扬天天的目光看过去,在人群里搜寻。
“我喜欢陆席春。”
“天天,谢谢你,但是你真的不必要为了我真的嫁进陆家啦。”
“不是,我是为了自己,我喜欢上陆席春了。”
扬天天痴迷的看着远处训练的陆席春,露出小女生的羞态。
“席春不会喜欢你。”
“为什么?他有女朋友了,还是不喜欢我这种类型,该不会已经结婚了吧!”
扬天急切的看着陆炎冬,她还没开始追人就听见这晴天霹雳的消息。
安尔岚也想知道,如果陆席春已经结婚或者有女朋友,那去破坏就太不道德了。
陆炎冬双手插兜,神色淡然:“你可以自己去问。”
“不敢,我怕他一掌打飞我。”
“所以你准备暗恋,他的性格不善于处理这些。”
因为扬天天是丫头的好朋友,而陆席春是弟弟,所以陆大少才耐心充当情感顾问。
扬天天芳心乱撞,“现在谁都知道我和司秉章是一对,他会不会对我印象不好。”
她才不喜欢司秉章这种痞气类型的,陆席春这种硬汉才是真男人。
安尔岚出主意:“一颗心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下次要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等他们训练完,你就去解释,说是为了我才和司秉章假装是一对。”
司秉章也道:“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澄清。”
扬天天无力的摆手,“八字都没一撇呢,这种男人看着就不好追,要不我先把人绑了生米煮成熟饭。”
“我没意见。”陆大少就这么把弟弟卖了。
司秉章:“我可以帮绑,保证他跑不了。”
远处,正在训练的陆席春只觉远处几双虎视眈眈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身上。
安尔岚打趣:“你就是喜新厌旧的性格,刚景学校还暗恋一个男生呢,没几天就不喜欢了,说不定这一次对席春哥也是这样,等劲头过去就没那意思了。”
扬天天颇为认真的点头,“那倒是,如果碰见了比席春哥更好的男人,我说不定就移情别恋啦。”
但至少现在,她好喜欢陆席春。
在路上耽搁了一会,扬天天非要跟着到军医院,说是医院,更像是疗养院。
大厅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在外面有说有笑的几人也都收敛了笑容。
前台的护士道:“陆少,又来看川子?”
陆炎冬点头。
走廊尽头的房间,一个女人拎着热水壶走出房门,看到来人后显得有些拘谨。
“陆少,您来了。”
“川子情况怎么样。”
“就那样,多亏您三天两头的过来看望,川子要是知道了.....”
陆炎冬和女人走进病房,司秉章道:“川子是我们战友,几个月以前执行任务受了大伤,很可能醒不过来,这个女人是他老婆,叫秦芳。”
司秉章面色沉重,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等于是把生死置之度外,将国家的安危放在比生命更高的位置。
安尔岚往病房内瞧了一眼,病床上的男人很消瘦,身上还插着尿管。
秦芳又走出来,这次是把她们几个迎进去。
“川子要是看到这么多人还惦记着他,一定很高兴的。”
秦芳忙从果篮捞出苹果,一人一个递过去。
“丫头,他伤了脑,头颅里有淤血,已经做了两次开颅手术,医生说要是再醒不过来就可能变成植物人,你有没有办法。”
秦芳满怀希望的看着安尔岚。
安尔岚谨慎认真的斟酌着字眼:“我学的是中医,不知道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一听是中医,秦芳眼神又暗淡下去。
重生之后,安尔岚确实发现自己记忆力超群,而且东西学得很快,似乎是智力大幅度提升,而且在学习中医的时候表现得更加明显,有些邱海没有讲到的东西都很举一反三。
有少数人在某一领域是天生的天才,她重生后就是这种情况。
就算对医术有信心,她也不敢随便夸下海口。
“我先看看吧。”
他为川子把脉,好几分钟后才面色沉重的摇头。
“短期内要醒来,很难。”
一屋子的人都面色凝重,秦芳更是当场浑身虚软,颤巍巍道:“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家里两个小孩天天都在问爸爸去哪里,怎么还不回家,要真的出事,我要怎么跟孩子们交代。”
听着秦芳哽咽的声音,安尔岚也能感同身受。
“我试一试针灸,天天,司秉章,你们先出去。”
扬天天和司秉章忧心忡忡的往外走,秦芳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她心里其实不抱着什么希望,只想着死马能够当活马医治。
两个小时后,陆景泰带着许茹玉来到疗养院看望川子。
这两个小时里,许茹玉跟着见了不少人,她知道是陆景泰为自己铺路呢,之前的委屈一扫而空。
得知安尔岚为川子施针已经两个小时,许茹玉很吃惊。
“这也太胡闹了,毕竟没有专业受过训练,把伤员医坏了怎么办。”
陆景泰却沉默不予,安尔岚的医术他是见识过的。
连最应该反对的陆景泰都没有说话,许茹玉只好闭嘴不言。
四个小时后,陆炎冬抱着脱离的安尔岚出门。
许茹玉蹭的站起,不是滋味的看着陆炎冬怀里的安尔岚。
“尔岚。”扬天天和司秉章迎上,秦芳则小跑进屋。
“她要休息。”
陆炎冬就像是骑士一样守护着安尔岚,抱着她大步流星的朝走廊另一边走去。
安尔岚因为四个小时精神高度集中而脱力,发现自个被大庭广众搂抱着,挣扎着要下来。
“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你有事。”
陆大少目光沉如水,垂眸站定,好似在说不让抱就这么站着。
“好吧,我有事,我头疼无力。”
安尔岚装模作样的哎呦呦叫唤,明知道她是故意配合,陆炎冬心却还是揪痛。他希望战友能够平安无事,也知道安尔岚有异于常人的本事,但要多大的决心才能让心爱的女人这么受累,今天这件事,他能记一辈子。
陆炎冬抱着安尔岚闯入一间空置病房,把人放上床盖好被子,又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休息。”
“我不累。”
陆大少扫了眼安尔岚满是红血丝的眼睛,沉沉起身,掀开被子一角躺进去,把人搂在胸前。
“睡觉。”
安尔岚眨眼,现在这时间点,哪里睡得着,她仰头就能看见陆炎冬的喉结和下巴,就算睡不着,这么相拥躺着也不赖。
还没躺一会,门忽然被推开。
激动的秦芳闯进来,看见陆炎冬抱着安尔岚躺着,转身赶紧出去。
她是太激动,一路问护士,知道陆少进了这间屋子。
不一会,陆炎冬独自开门。
“陆少,川子...川子他醒了!”
病房里,川子意识还很模糊,医生正查看他瞳孔的反应。
陆景泰目光沉静如水,心里却已经是波涛骇浪,他向来关心陆炎冬,基地的事也一直密切关注。
川子受伤的事陆炎冬很上心,作为大将,陆景泰私下授意过此事,给川子的医生都是行业里的精英。
连医生都没把握川子一定能醒,那丫头三下五除二就做到医生做不到的事。
那丫头华佗再世?
许茹玉更震惊,她一直以为安尔岚就算会医术,也只是雕虫小技,没想到还没把人救活。
“大...大将。”川子是兵,看到陆景泰后潜意识就要行军礼。
陆景泰神色缓和,问:“感觉怎么样?”
川子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似乎很疲惫。
身后脚步声杂乱,秦芳小跑进来,扑在床边叫唤着川子,又扭头感激道:
“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你是我们家的恩人,大恩人。”
“没什么,都是医生的功劳,我只是助推了一把。”
安尔岚谦虚道,她察觉陆景泰一直在打量自己,就朝他笑了笑。
陆景泰的目光,就像是在研究一个不明生物,根本不需要借助多年从军经验,一个没系统学过医学的初中生能够短时间让一个人醒过来,想想都知道不对头。
“爷爷,我带尔岚去吃饭。”
陆炎冬阻隔了陆景泰探究的视线,牵过安尔岚走出病房。
他们一走,不喜欢医院消毒药水的扬天天也快步跟出病房。
许茹玉手臂动了动,也知道这时候跟出去没有用,最终还是留下来。
秦芳想好好感谢下安尔岚,可又不敢留人,只好眼巴巴的看人离开病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川子的手。
“你总算醒过来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老大老二都在等着你,爸妈每天都在哭,你要赶快好起来,没有你,这家就散了。”
陆景泰默默起身,带着许茹玉走出病房,把难得的相聚时光留给那一家人。
许茹玉魂不守舍的跟着,她真的想不通。
一个没射击经验的人能够射中十环,她能当作是运气好。
可是让伤员醒来,可不是运气好就能够一笔带过。
那可是脑子受伤,连医生都束手无策的病症!
安尔岚认的那个爷爷会中医,学点中医治普通的头疼脑热还说得过去,要治疗大病,光靠中医不可能。
许茹玉好歹也是走过全球多个国家的人,她更宁愿相信是医生的治疗起了作用,川子本来就要醒了,恰好安尔岚那时候出现施针,只是凑巧而已。
“大将。”
身穿白大褂的楼堂大步流星的走来,他也是接到电话,说川子醒了,这才急忙忙冲到医院。
他朝陆景泰行了个军礼。
“川子是你负责的?”
“回大将,是的!”
“在此之前,他情况怎么样?”
“已经动过两次开颅手术,血块压迫脑神经太久,虽然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但我认为情况不乐观。”
这是楼堂下的结论,所以当听说川子居然醒了,他才会这么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