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安尔岚已经用尽权利挣扎,却还是抵不过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手臂被抓住,那男人还想摸她的腰。
忽然,她的肩膀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拉开,一道身影从她身后闪到面前,一挥拳就把中年男人打出了鼻血。
司秉章有着军人的热血,当看到一个女孩被中年男人强拉着要做猥琐的事,他立刻跳下车挺身而出。
拉开两人后,他下意识站在女孩面前,冷冷的看着倒地不起的男人。
男人捂着鼻子要爬起来,他又朝人的肩膀踢了一脚。
哀嚎声响起,被日常重压训练的军人踢上一脚,男人只觉肩膀骨头都要碎掉,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喊痛。
“没事吧。”
司秉章边问边回头,看到对方的脸后猛地一震。
安尔岚惊魂未定,身子甚至还在发抖,如果不是有人忽然仗义相救,那她今天就完蛋了。在这个年代,被人强上,就算你肯去告,恐怕也会成为笑柄,还不一定能把对方送去坐牢。
大部分女人都觉得失去清白是个很难于启齿的事,受到欺负也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吞咽。
她的耳朵嗡嗡的响,只知道救下自己的人在说话,却没听清说了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这个男人居然敢欺负小女孩,司秉章已经是气愤之极,现在被欺负的居然是喜欢的姑娘...
看着安尔岚身体发抖,吓到脸色苍白连话都应不出的模样,司秉章盛怒,紧紧握着拳头,力道大得青筋抱起。
他猛地转身提起哀嚎的男人,一拳一拳的往男人身上揍,每一拳都下了死劲。
“够了。”
回过神来的安尔岚喊道,见救命恩人暴怒得似乎失去了理智,她慌忙上前抱住司秉章的手臂。
“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司秉章及时收住了力道。
“我们快走。”
安尔岚紧张的朝四周看,虽然这个男人罪大恶极,但军人穿着军装当街打人影响不好,而且看样子,这男人伤得很重。
他不希望救命恩人因为救自己的缘故最后被军队惩戒。
司秉章怔怔拉着自己手指的小手,心噗噗的跳。
男人的手腕很粗,安尔岚握不过,又担心被人看到,这才拉拉司秉章的手,她没注意到身后的军人样子有多傻。
“现在没人,快走!”
被那柔柔的力道牵引,司秉张乖顺的任任凭面前的人拉着,一点都不想挣开。
他能够感觉手指传来的陌生而温暖的温度,也能感觉到对方的着急和慌乱透过微颤的手指传送过来。
并不是没有恋爱经历,但这么心动的体验,司秉章却是第一次。
“我有车。”
索性,他还没完全迷失,憋出一句。
幸好安尔岚的车子还在巷子口,看见安尔岚手臂上的淤青,司秉章眸色一冷,恨不得再回去多打几拳。
他大步流星的走到正想扶起单车的安尔岚身边,抢先扶起单车。
“谢谢。”安尔岚站定,并没有打算上对方的吉普车。
“你要去哪?”
因为对方是军人,又救下自己,所以安尔岚也不隐瞒。
“我想去同学家。”
“我送你。”
“不用,我骑单车呢。”
安尔岚觉得,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尽管身体哪里都痛,但她不矫情。
司秉章看她站都站不稳,就知道一定膝盖也伤到了,既然安尔岚不肯上车,他干脆跨上自行车。
“我送你去。”
安尔岚确实心有余悸,也就不再拒绝,又道了声谢谢,这才坐上单车后座。她轻轻抓着司秉章衬衫的一角。
司秉章稳了稳心神,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碰上那个男人?”
“我叫安尔岚。”
安尔岚把事情前后简单的说了一遍,司秉章听得咬牙切齿。
“混蛋,下次见了绝对不放过他!”
行到半路的时候,司秉章停在一家药店前,拉着安尔岚进去,买了双氧水。
他本来想亲自上手,但安尔岚拒绝,自个接过消毒水处理手腕和小腿大大小小的挫伤。
再一次,司秉章遗憾刚才打轻了,他站在安尔岚身边,敲了敲因为心疼而闷墩不已的胸膛。
“如果疼,和我说。”
司秉章想分担安尔岚的痛,却话在安尔岚的耳朵里却有些奇怪和暧昧,于是他抬头。
四目相对间,司秉章完全不愿意挪开目光,相反正加专注的凝视着安尔岚。
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很多情绪,浓烈得快要爆炸开。
看着这一张娇俏的脸,司秉章忍不住想扬天天说的话:她不会接受任何男人的追求。
扬天天不止一次的听安尔岚说过,要努力学习,以后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所以扬天天觉得,安尔岚的世界里至少不会不会有任何爱情的位置。
这话却让司秉章胡思乱想到现在。
“不疼。”
安尔岚忽然展露笑颜,露出深深的酒窝。
被她的笑容摄去了心神,司秉章目光深沉。
“如果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安尔岚自动理解为军人的热情与责任,也没多想,边涂消毒水边问。
“你叫什么名字?”
她不记得我?司秉章有些遗憾,自天台一见,他可是牵肠挂肚,可是面前的女孩儿却忘了。
“司秉章,24岁,陆军上尉,未婚,父母健在,我是独子,家中有房,目前就士官学校训练精兵教官一职!”
司秉章挺直腰板自我介绍。
安尔岚一听乐了,这人可真有意思,自我介绍说得和相亲似得。
“我认识一个人,他和你目前在一个单位,也是训练精兵。”安尔岚觉得真是巧,面前的人和陆炎冬是一个军队的,连这次的任务都一样,可能是同事。
她对军人是很敬佩的,军人牺牲自己,牺牲陪伴家人的时间,把一切都献给了国家,为保护人民为几任。
上辈子,到她死的时候,陆炎冬都是独自一人没有结婚,一直保家卫国。
想到这里,她又朝着司秉章甜甜一笑。
司秉章稳住心神,内心却神神叨叨的:如果能娶她当老婆,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为了能正大光明的送安尔岚回家,司秉章故意而又不刻意的透露家里住址。
“真巧,我同学也住在那一片。”
安尔岚活动了下手腕,粉藕似得手臂在空中晃了晃。
“你不是镇上的人?那你住哪?”
“挺远的,得骑车一个多小时的单车。”
司秉章不动声色的排查,镇子附近的村子,哪一个需要骑一个多小时的自行车。
改天问问陆炎冬,说不定他知道。
送安尔岚到扬天天家门口,司秉章没有过多的逗留。
扬天天正等得心焦,终于把人盼来了。
“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正想出去找你,又怕你来找不到我。”
安尔岚的伤有袖子遮着,扬天天并没有发现。
“天天,今天来找你有事。”安尔岚叹了口气,“应该说有事想请你帮忙。”
扬天天搬来板凳坐在她身边。
“说说看?能帮我一定帮。”
“我想让阿妈和妹妹搬到县城来,越来越好,可是短时间内找不到房子,所以想问问你舅舅有什么好房源。”
“这么急?”扬天天多少看出安尔岚眼神里的无奈,于是说道:“没问题,我舅舅就是干这一行的,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想要什么房子都能搞到。”
扬天天当着安尔岚的面拨通了自家大舅的电话。
安尔岚紧张的站在扬天天旁边,这一次能不能成事,就靠扬天天大舅能不能帮忙。
扬天天‘嗯嗯,’‘好好’的应了一会,挂下电话后灿烂一笑。
“怎么扬?”
“两房一厅一厨一卫够不够?”
“可以。”
现在只要先租房子,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安尔岚不挑。
“会不会很贵?”
“不用钱。”
卖了个关子,扬天天笑着说:“我大舅在镇子上有几套房子,平常空着是没人住的,他说以后这些房子会升值,买着屯。
他说你要住,可以给你们住,反正也不打算租出去,等以后要是要卖了,就提前通知你们,你们再搬,不用房租。”
“我还是给房租吧。”
安尔岚想应该是个新房子,白住着说不过去。
“不用,我大舅有钱着呢,他们家在市里也有房子,平常只有过年过节才回来镇子里,他们还怕屋子没人气返潮呢,所以你们住进去旺旺人气挺好的。而且他们都知道你教我练琴,你要是过意不去,多教我些新曲子。”
安尔岚感激的拉着扬天天,“您真好。”
“谁对我好,我就对她好,相互的嘛,你要不要去看看房子,两层楼,冬暖夏凉,精装修,拎包入住。”
“好。”安尔岚想过去看看具体位置。
扬天天和开饭馆的大舅母拿了了钥匙,两人骑着单车拐了几个巷子,就到了目的地。
因为好几年都没人住了,房子外表看着有些旧,牵牛花的藤还爬满了半边墙,不过位置不错,坐北朝南。
屋子里有一股发霉的味道,窗户是开合的,外头围着不锈钢钢管。
客厅不大,有现成的沙发,茶几,还有个放电视的大柜子,头顶是三叶大风扇。
两个房间一大一小,大的那个还带了个小的房间,设计时候应该是打算做书房,安尔岚想可以把那小屋子弄成一个房间,那样就有了一厅三室。
安尔岚还是很满意的,而且卫生间像21世纪那样就在一楼,而不是分开建,这样大晚上要上厕所也不用特意跑到外边去。
两人拐到厨房去,灶台很大,虽然没有抽油烟机,但开了一个天窗散油气,墙边立着一个木质的橱柜,可以用来放碗筷还有剩饭剩菜。
“怎么样?”扬天天问。
安尔岚用拥抱说明一切,她对这里非常满意。
扬天天推开厨房的窗户通风,现出后面一小片荒地。
“把杂草除一除,可以种些菜。”扬天天高兴极了,好像要搬进来的是自己似得:“以后咱们可以一起上学放学。”
“以后也算是街坊邻居了。”安尔岚笑着搂着扬天天,“想吃什么菜就说,种着长好炒给你吃。”
“这是你说的,留一片地种点茄子,小番茄也不错。”
“可以。”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
“我们可以先干吃的上半部分。”安尔岚打开水龙头,“比如说清洗厨房。”
虽然成了被压榨劳动力,但扬天天还是兴高采烈的帮忙给房间大扫除,两人忙完日头都快见不着了。
安尔岚今晚得回家,她推着单车走在路上,眼见夕阳只剩一点,心里有些慌。
如果那个男人等在镇子口报复怎么办?现在天又那么晚了。
想到这,她把车骑得更快。
刚拐过一个巷子,她就看见救命恩人闲闲的靠在墙壁上。
“这么巧?”
其实一点都不巧,司秉章让同事帮忙去取车,被上级虎骂了一次,他要请假,又被虎骂了一次,最后还是死皮赖脸的给陆炎冬打电话,请到了两天假。
司秉章请好假后,就一直关注对面的房子,一身追踪敌人的本领全用在追踪安尔岚,才知道原来安尔岚一家要搬来镇子里。
十几岁的女孩独自来租房?司秉章免不了对安尔岚家庭情况好奇。
但好奇之外,是心疼。
他知道,女孩过早的懂事并不是好事,大多都是被逼无奈的成熟。
当安尔岚骑着自行车离开扬天天家后,司秉章一路小跑,还成功超近路跑到前面的巷口,装出偶遇的样子。
他刚想把人喊住,安尔岚自个停下,笑眯眯的说:“司秉章。”
“好巧。”司秉章装出诧异的样子,“这么晚才要回去?”
“嗯。”
安尔岚看他衣服都没换,衬衫有些皱起,就问:“你在这附近办事?”
“对,刚办完事。”司秉章严肃的点头,心里却好笑不已,大手按住安尔岚的自行车头,“我也要出镇子,能不能顺路载我一程....当然,我骑你坐。”
“你要去哪?”
司秉章心想你去哪我就去哪,但又不能明白的说。
“难道又是去执行任务?”
安尔岚善解人意的想,有些军人执行任务确实是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