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宿西背对着章乾挥手。
去哪?
当然是回家陪老婆。
章乾看着视线里的人,一个钱宿西变成无数个钱宿西,而且还不停的晃,他撑着吧台下来,说:“钱哥,你喝醉了,你不要乱跑,我让人……”
啪!
响亮的一声,章乾摔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酒保赶忙出来,“章总!”
章乾闭着眼,嘴里咕哝着,“我让人送你回去……”
“……”
S市天亮的早,也就五点,天便已经亮了,整个城市都复苏。
公寓里,施凝躺在床上,睡的很沉,即便窗外的光照进来,她也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
咔哒,公寓门打开。
钱宿西走进来,他视线落在前方的卧室。
门开着,和他走时一样,没有关。
一瞬,他眼里的凉意散去,里面温暖覆满,春暖花开。
他脚步放轻,走过去。
施凝喜欢侧睡,钱宿西没有抱着她的时候,她便惯常的侧身面对着窗子睡,现在也是一样。
她睡相一直很好,没有什么奇形怪状的动作,就是侧着,手拿着被子的一角,睫毛浓密盖下。
而现在,钱宿西回来,她没有一点察觉。
钱宿西来到卧室外,他看着床上背对着他躺着的人,眼里自然而然的生出笑。
他在门口脱了鞋,赤脚走进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他脚步很轻的来到床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人。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白皙的皮肤被照的透明,连那细细的绒毛他都能看清。
钱宿西看着这张脸,然后坐到地毯上,盘腿,就这么近距离的看着施凝。
他没有挡住光,他就任光肆无忌惮的打在她脸上,让她在他眼前静美沉睡。
他是极怒的,怒她骗他,怒她不懂他,更怒她不明白他的心。
可是,这些怒在他离开她后,便逐渐消散了。
她一直都是这样,能轻易惹他生气,从不哄他。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她从没有变过。
这就是她。
他虽怒,却也爱。
而她总能让他对她又爱又恨。
他被她拿捏的死死的,偏偏,他心甘情愿。
钱宿西脸上浮起笑,嘴角也勾了起来,自嘲又头疼。
他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然后每次自己都被气的要死,她却依旧吃的饱睡得好。
看看现在,她睡得有多香沉?
钱宿西看着这乖顺的睡颜,突然的,他有些嫉妒了。
他在这坐冷地板,她倒是睡着软床,做着美梦,凭什么?
这不公平。
钱宿西眯眼,视线落在施凝唇上,然后,他一下凑过去,吻上她。
他不好过,他也不让她好过。
这个没心肝的女人。
施凝做什么事都很认真,睡觉也睡的沉,但她睡的再沉,也经不起钱宿西这折腾。
意识逐渐从睡梦中醒来,施凝眉头微蹙,睁开眼睛。
她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很刺。
但在看见眼前这放大的脸后,她怔住,一双眼睛是迷蒙。
她刚醒,意识还不完全清醒,即便钱宿西此时吻着她。
钱宿西眼睛一直睁着,看着施凝的模样,随着他吻上她,他看见了她睫毛的扇动,似羽翅般。
而现在,她睁开了眼睛,里面没有平常的清明,有的是迷蒙的雾色,似刚醒的婴儿,纯真无知。
原本钱宿西是故意作恶不让施凝好过的,但这一瞬,他这样的心思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只想吻她,狠狠的吻。
钱宿西手臂用力,抱起施凝,扣住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她总能一个眼神就勾走他的魂。
施凝唇上传来一股疼,那唇齿间的灼热疯狂侵袭,她清醒了。
她看钱宿西,这白日下,神色清晰的脸。
他似乎,不生气了。
钱宿西眼见着施凝的眼睛变得清醒,里面的冷静理智归来,他眯眼,抱着施凝的手一提,一带,然后身体一个翻转,便和施凝躺到床上。
不过,以往都是施凝他身下,现在,他在床上,施凝在他身上。
施凝被钱宿西这突然的动作弄的眼花,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更凶猛的吻便覆盖她。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承受着他这凶恶的吻。
钱宿西着施凝眼里的清醒逐渐消散,随着他的吻,她终于不再是平常那冷静理智的人。
他手伸进她的衣服,在里面肆意席卷。
她就该这样。
至少在床上,她不能是清醒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清晨的阳光照射进来,卧室里,被子落在地上,衣服裤子也散落。
床上的一双人交缠着,一把火在卧室里烧着,把清晨的凉意烧的火热。
施凝手机闹钟响,打破了这样浓烈的火热,但钱宿西似没听见,依旧抓着她,呼吸紧绷。
施凝睁开眼睛,看外面的阳光,她微微眯眼。
但很快的,光线暗,吻再次袭来。
施凝想说话,但她刚出声便被钱宿西吞没。
卧室里只剩下紧促的呼吸和一声又一声的闹铃……
不知道过了多久,钱宿西放开施凝,他脸埋在施凝锁骨,呼吸烫热。
施凝微闭的眼睛睁开,她心口起伏,额发微湿。
她安静了几秒,然后起身去拿手机,但她刚动,钱宿西便一下把她打横抱起来。
施凝下意识抱住他脖子,看他。
钱宿西勾唇,看着她,“放心,不会让老婆迟到。”
美拉给施凝订的机票是一早八点四十五分的,不算很早,也不算晚,对于施凝来说,刚刚好。
而她机票时间,钱宿西很早就问了。
七点二十五,一辆出租车平稳停在机场外。
钱宿西把行李箱提出来,施凝说:“给我吧。”
她伸手。
钱宿西直接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进去。
施凝看钱宿西,他嘴角勾着,心情不错。
施凝没再说。
钱宿西一起和施凝取机票,把行李托运,然后来到过安检的地方排队。
施凝看了眼时间,说:“回去吧。”
钱宿西看着她,嘴角的弧度在,那抹笑也在。
“别人分别都是难舍难分,怎么到老婆这就恨不得立刻离我远远的?”
钱宿西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擦她的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
而他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是别有意味。
施凝没说话了。
钱宿西看她这模样,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他弯身凑近她耳边,悄声说:“是不是怕了?”
怕?
施凝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她看他,眼里的疑问显而易见。
钱宿西眼尾上扬,然后脸一下靠近她,在施凝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时,他的唇已经从她唇上离开。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带着他独有的气息。
施凝唇微动,然后合上。
机场里,原本就注意着两人的人,这下视线更是落在两人脸上,眼睛都不眨了。
钱宿西脸上的笑无比愉悦,他张开手臂,把施凝圈进怀里,挡住四周要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她不喜欢在外面亲热,他知道,但他控制不住。
钱宿西不理会周围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他跟着施凝一起排队,不时和施凝说话,两人言谈举止间,是一股自然而然的亲昵,像在热恋。
只有热恋,才能这样难舍难分。
没多久,排到施凝,施凝说:“电话联系。”
钱宿西看着这明静的眉眼,忍不住揉眉心。
瞧瞧,这像一个老婆该说的话吗?
他头疼的紧,但嘴角的笑却无奈漫开。
他的老婆啊,他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要想我。”
“好。”
钱宿西在施凝眉心落下一个吻,放开她,看着她过安检,直至她身影消失,彻底不见,他才转身离开。
而在他转身那一刻,他嘴角的笑不见,眼里的温情也都消失。
他拿起手机,眼里冰冷漫出,“昨天我老婆挨了一巴掌,我要整件事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