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灯熄了，这里被夜色覆满，沉睡。
咔哒，大门打开，客厅里的感应灯亮起，漆黑的夜色瞬间消失不见。
钱宿西走进来，看着客厅里的一切。
干净整洁，没有一点脏乱，就像这里面的主人。
嘴角浅勾，他迈步走进卧室。
卧室里不是感应灯，这里被夜色包裹。
但是，随着钱宿西进来，客厅里的光跟着落入，卧室里不再那么黑。
当然，卧室里本身窗户就开了点，窗帘也没有全部拉拢，露出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外面城市的灯光照进来，这里也不是全然一片漆黑。
施凝睡觉不喜欢没有光，也不喜欢把窗全部关拢。
钱宿西看床上，被子微隆，施凝睡在里面。
她似乎睡的很沉，他回来，她也没有听见。
钱宿西走进来，站到床前，看面对着落地窗侧睡的容颜。
她眼睛闭着，长发散落，那素净的脸在窗外透进来的光下，安静恬淡。
他嘴角浅勾的弧度上扬，转身去了浴室。
施凝沉睡在梦中，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里，她意识逐渐转醒。
那闭着的眼睛，睁开了。
天上有月光，星辰相伴，城市里的灯光没有熄，夜色被照亮。
这个夜晚，还没有过去。
施凝闭眼。
浴室里水声停，没多久，咔哒一声，浴室门开，身上冒着热气的人从里面出来。
钱宿西没有开卧室里的灯，但外面的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卧室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钱宿西看床上的人，施凝侧睡着，姿势没有变过。
他来到床前，揭开被子，躺进去。
而他的手，伸到施凝腰上，他的胸膛，贴上施凝的背，就这么圈着她，似环抱着。
这是他喜欢的睡觉姿势，也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一直的睡觉姿势。
施凝没有动，她闭着的眼睛也没有睁开。
钱宿西下巴搁在施凝肩上，唇几乎贴着施凝的脖颈。
他们似最亲密的爱人。
卧室里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夜似再次围拢。
突然，那低低的嗓音，轻慢的从施凝脖颈里传来，“老婆，我不回来，你就不给我发消息吗？”
钱宿西张唇，他的话语随着他的唇动，在施凝的肌肤上摩擦，喷洒热气。
空气里，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施凝睁开眼睛，“我以为你在忙。”
钱宿西一下笑了，他的脸埋进施凝颈窝，那笑便从她颈窝传来。
而他的热气，就这么肆意在施凝脖颈上张开。
“老婆，你真可爱。”
第二天一早，施凝去公司把工作交代好后，便带着徐文静去了S市郊外的生产基地。
Q。X在S市也有生产基地，只是，说是生产基地，但更多的是研发。
而那里，有Q。X在S市最大的仓库。
施凝坐在车后座看文件，说：“文静，新品你尝了吗？”
徐文静在开车，听见施凝的话，看她，施凝依旧在看文件，并没有抬头。
似乎她就随口问问。
“尝了。”
施凝翻过文件，“觉得怎么样？”
徐文静回想了下新品的口味，说：“Q。X的食品味道一直很淡，不论是老人，小孩，青年，都可以吃。”
“不挑受众。”
“但这次的新品味道和以前不一样，有些重。”
说着，她眉头微皱，“倒也不是重，就是……有些突出。”
“对，突出。”
“相较于Q。X一直生产的食品，这次的新品非常不一样。”
“但虽然不一样，很不同，可它沿袭了Q。X一贯的独特，别的产品无法替代。”
“我觉得不错。”
“就我个人而言，我是喜欢的。”
施凝不再看文件，她认真听着徐文静的话，等她说完。
“你喜欢这次新品的什么东西？是口感？还是突出？还是别的？”
施凝这话不再是随意而问，是很认真的询问。
徐文静仔细想了下，说：“突出吧，虽然Q。X的食品独一无二，别的食品无可替代，也无法超越。”
“但我觉得，Q。X一直在舒适圈，保持在一个水平线上，不上去，久而久之，就会让人觉得……”
徐文静声音突然止住了，她看后视镜里的人，不敢再说下去。
施凝在思考，徐文静的停顿让她没什么神色变化，但她却知道徐文静为什么突然止住声音。
施凝说：“没关系，有什么直接说，我想听听更多的想法。”
徐文静知道施凝性子好，什么都好，但这怎么都是她老板，有些话还是不能直接说的。
可听见施凝的话，她放心了。
“施总，我是觉得，一个产品，一直在舒适圈，不突破，久而久之就不会让人有期待感，也不会有新鲜感。”
“而现在市场竞争激烈，一个好产品可以卖很久，但不可能是永久。”
“就像一句话，人才辈出，这产品再好也不可能就靠那一点吃一辈子，得不断突破，才能长久。”
“这次Q。X新品，我觉得就特别好，有突破，又保留着Q。X的独特，反正我是特别喜欢的。”
施凝脸上浮起笑，“那你觉得，这次的新品有弊端吗？”
徐文静当即说：“那当然有，任何的新品都无法确定是否受市场欢迎，谁也不知真正出来时，是否受大众喜欢。”
“可这不是每一个新的东西出来都会面临的问题吗？”
“Q。X这次的新品不一定受所有人喜欢，但我觉得，只要有人喜欢，有一定的市场，那也就不算失败。”
“反正我是觉得很好。”
徐文静的直接，自然，让施凝笑意弥漫，她合上文件，说：“这次的新品不是针对所有群体研发，它挑群体。”
“而这些群体主要集中在青少年，成年人之间，老年人可能不会喜欢，孩子也不会喜欢。”
徐文静惊讶了，“这是一开始您便想好的？”
她看了新品的资料，但从没有看到过说新品会挑群体。
施凝开了点窗，让外面的自然风吹进来，只是，阳光也跟着进来。
她微微眯眼，“嗯，之前Q。X的食品几乎是所有受众，但现在，会把受众群体分开。”
徐文静惊了，“那这样的话，对顾客来说，就有更多的选择了，Q。X也有新的血液了。”
“这真是太好了！”
徐文静很激动，这激动让她看施凝的眼神，满是崇拜，就差嘴里说，施总你是我的偶像了。
施凝转过头来，看着她，“文静，以后有什么想法直接说，不要有顾忌。”
说着，她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温和绽开，“就像美拉一样。”
施凝今天来生产基地，一个是看新品，一个是跟这边的研究人员仔细详谈目前Q。X在农作物上遇到的难题。
昨天她和秦许生聊了农作物，她很清楚，Q。X在农作物方面遇到的难题，秦许生可能有办法解决。
徐文静跟在施凝身边，听她说话，认真记下，心里对施凝的崇拜就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
同时，她告诉自己，她一定要努力，更努力成为施凝的左膀右臂。
这么一忙碌，时间便是中午。
等施凝上车，时间已经一点。
施凝说：“找个地方先吃饭，吃了饭我们再回公司。”
徐文静拿起手机找地儿，“施总，你想吃什么？”
施凝在看从基地里拿来的资料，说：“都可以。”
“那行，我就直接点了。”
“嗯。”
徐文静看好了一家餐厅，订了位置，便导航过去。
施凝一直看资料，并不在乎她们去哪里吃。
不过，车子刚驶离基地没多久，施凝手机便响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屏幕，接了，“你好，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