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静了。
施凝看着钱宿西，没有出声。
这里的一切，一下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因为钱宿西的那句话。
钱宿西看着施凝，随着时间过去，她的无声，他灼灼的桃花眼逐渐趋于平静。
好久，他笑了声，躺到施凝身侧，抱住她，“狠心的女人，连说谎话骗骗我都不行。”
这声音，这说话的调调，没有任何不悦，反倒是宠溺，头疼，无奈。
施凝安静了两秒，说：“对不起。”
“……”
一瞬，刚活跃的气氛突然凝固，然后腾的一声，钱宿西坐起，只听啪，卧室亮如白昼。
施凝下意识闭眼，蹙眉。
光来的太突然，太快，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无法一下接受明亮的光。
钱宿西坐在施凝旁边，看着躺在床上，眼睛闭着的人。
他眼神严肃，表情从未有过的厉。
这一刻，他像无情的审判官，就等着审判床上的人。
施凝缓了几秒，睁开眼睛。
入目的是那严厉到极点的眼神，施凝顿了下，坐起来，“怎么了？”
突然变脸的钱宿西是极少见的，尤其还是这么大的情绪变化。
施凝身上没穿衣服，她的衣服早便被钱宿西给扒了，现在她光着身子坐起来，那莹白的身子便近距离的落进钱宿西眼里，在他眼前放大。
钱宿西的严厉瞬间四散，他立刻拿过落在地上的被子，三两下把施凝裹的严实，然后把施凝连人带被子的抱进怀里。
“老婆故意的是吧？”
钱宿西眯眼看着施凝，嘴角带着一丝笑，可这笑怎么看怎么冷。
施凝看着这样的钱宿西，他眼里的怒火，没说话了。
她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代表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这样的时候，她不会出声。
钱宿西看着这双眼睛，依旧清澈，清澈的里面什么都能看见。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不懂。
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也是这样。
偏偏，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她。
钱宿西低头，然后笑了起来。
钱宿西，你就是个自虐狂。
没救了。
施凝看着突然笑起来的钱宿西，一会儿后，说：“是不是不舒服？”
钱宿西止住笑，然后抬头，看着施凝，“对，我不舒服，老婆，怎么办？”
他很认真，但这认真含着笑，说不清是真的还是假的。
施凝看着他这笑，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神色，钱宿西也不躲避，就这么让施凝看。
好一会，施凝说：“我们去医院。”
“呵呵……”
钱宿西突然笑出声，然后他抱住施凝，脸埋在施凝肩颈，笑的胸腔都震动。
施凝听着他笑，没有说话了。
钱宿西有没有不舒服，她不是看不出来。
但有时候，不需要追究那么明白。
“老婆，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呢？嗯？”
钱宿西亲着施凝，看她的眼睛，他眼里，满是深情。
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喜欢的他跟吃了罂粟一样，永远都戒不掉。
施凝心里平稳，她看着就在眼前的桃花眼，里面的爱，那般热烈，真切。
她斟酌着，然后说：“宿西，我……”
钱宿西一下吻住施凝，止住了她的话，他热情的，用力的，甚至带着一股狠劲的吻着施凝。
这样的吻，带着痛，施凝蹙眉。
但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推开钱宿西，就任他吻着她。
过了很久，这个吻终于结束，钱宿西贴着施凝的耳朵，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上，染红这白嫩的耳，然后，他说：“我喜欢你，我爱你，这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欢我，爱不爱我，是你的事。”
“我不会强逼你，也不会让你改变。”
“你更不需要因为我而改变你自己。”
“尤其，不要因为我爱你，而你不爱我跟我道歉。”
钱宿西说着，捧住施凝的脸，额头和她相抵，眼睛和她相凝。
这一刻，他的眼神，无比正经。
施凝明白了，她说：“好。”
钱宿西笑了，那严肃消失，愉悦浮现，爱弥漫，“我很希望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爱我。”
“但我知道这不可能，你不爱就是不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这就是你。”
“我爱着的你。”
“你就做这样的自己，不要违背自己的心。”
“我可以等，一直等。”
施凝眼帘动了下，眼睛愈发清透，“没有爱，也可以做那种事。”
“……”
钱宿西一顿，然后，噗呲！
他笑了起来，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如果是别的女人说这句话，那绝对暧昧，让人浮想联翩，但偏偏施凝说出来，就跟谈公事一般，那正儿八经的，真的太好笑。
钱宿西忍不住的愉悦，他目光不离施凝，看着施凝，一直笑着，好似施凝说了一句非常好笑的话。
施凝安静了，但她没有转过视线，她就看着钱宿西笑，依旧那么的认真。
“呵呵……哈哈……”
“老婆，你怎么这么可爱？”
钱宿西忍不住的捧着施凝的脸，在她脸上不断的亲，然后和她鼻尖相抵，笑容极深的说：“做哪种事？”
他忍不住想要逗她。
施凝眼里的安静平稳动了下，然后说：“作爱。”
依旧是那平常的语气，半点不乱。
钱宿西嘴角上扬，他亲了下施凝的唇。
施凝看着钱宿西眼睛，里面有笑，还有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