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还指出哪个方向你就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这未免是不是有些太过于激进。”云林放下了手中的纸张，转头看着周汉，用严肃的神情面对着他。
周汉此时额头不断冒着汗，脸色非常的紧张，双手在胸前交叉在一起互相摩擦着，他结巴着反驳：“我只不过想证明下我的清白而已，我的钢铁厂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他提高着嗓音装作无辜的样子，但怎么也掩盖不了他一直在闪躲的眼神。
“那好啊，我们就去钢铁厂走一趟，反正下午那检测报告就出来，县里就那么几个跟金属有关的厂难道还查不出来？”石原表现的很强势说着，同时已经迈步往外走了出去。
“石部长，改天再去呗，我工厂最近放工没来及收拾，怕你去了对你身体健康造成一定威胁，我怕到时候不好交待。”周汉一边用恶狠狠眼神看着云林，一边又对石原掐媚着，真是好个两面派。
“俗话说的话，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石干部都说要去，那自然也没得那么多条条框框的。”云林也很像知道这逢场作戏调出的鱼是不是真的，他本以为自己多画几下才会有人站出来，没想到就描了几根线条这周汉自己就蹦出来。
“你个村长在这瞎掺合什么，我这是为了干部的身体状况着想，别打岔。”
周汉这时候已经对云林树起了敌意，但现场其他人也不会什么话都不说，就算自己的厂没问题那也要说话撇清自己的关系，人之常情而已，铁牛于是先开口了。
“周老板，平时你干事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那钢铁厂怎么说也为县里奉献了不少，你要是人坐的正那也不怕人查对不对？”
铁牛这一说，那瞬间大家都起哄，“就是，就是嘛！”
“大家态度都这样了你不至于还不让我去吧。”石原反问着。
“去就去，我工厂绝对没问题，倒是这个村长蛊惑大家，我觉得应该查查他再对。”周汉一时拗不过众人也只好妥协，但这甩锅给云林那说话就不结巴了。
江曼也忍不住随口说道：“事情自会有公论，人在做天在看。”
“别吵了，先去钢铁厂看看情况，到时候再说。”周汉加快着步伐说话的声音也像是在吼着，他看来也是发现了端倪。
县东头往两千米没什么村庄也没啥田地，最主要的也就是牛羊放牧，因为这边地势较为平坦草地居多，钢铁器件厂又主要是做手表楼梯等金属制品代工的，为了不扰民以及有足够的区域自然也就选择这边建。
“这的景色还是挺漂亮的，我从来没来过这，看来天天窝在村里我都快得抑郁症呐。”江曼和云林走在最后面，她啊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对话。
“等把事忙完了我给你批个假在县里玩玩吧，还没到开会时间也没那么忙。”云林其实一开始也不想回答她，但云林想着还是得把平常对这些女孩子的关照欠缺补上来。
“你还是想想怎么应对钢铁厂的事，记得慎重点，放假的事我想我会认真考虑的。”江曼调侃了云林一波，她这说的话有些奇怪，不过她倒很开心。
沿着公路旁右拐经过草地，一阵噪音渐渐涌入耳内，机器加工的轰鸣声让路过想停歇的鸟儿不得不飞走，分贝这么大难怪要建在这种地方，虽不是荒地，但一看就知道这的土质绝对不佳，对面的山丘都秃了。
而其山脚就是那个钢铁厂，带有金属味道的气息在草地尽头就能问道，这从草地到厂里还有五百米要走，是个斜下坡的小树林，树叶都有些发黄且成长的不多，要是这厂对环境没有影响谁都不会信。
“你们这厂的环保工作也太差劲了吧，这么远我就只看你厂房的一个屋顶，结果气味就这么浓烈，就算查不出来什么我跟你讲也要停业整顿。”石原顿时说话都有了气劲，他看起来有点发怒的迹象，只是人多压抑着。
除了村民和一些闲杂人等没来，那几个厂的人还有石原又叫了几个县里干部，这队伍整整十六个人，这钢铁厂今天可算是蓬荜生辉。
“我日后一定改正！”周汉憋着不服的气他也不敢乱发，一边恭维着石原流利回答，一边又不时转过头瞪了后面的云林一眼。
“我跟你讲石原的厂肯定有问题，反正他今天肯定是跑不掉，你等下得多注意下他的行为，别让他做什么出格的事来。”江曼还是随意走着路，但慢慢靠近了云林身边，眼睛机灵看着周汉没有转头跟云林小声嘟囔着，她察觉到了危机。
“了解，不过一个钢铁厂的小老板你确定他有哪个胆子？”云林半信半疑地问着，那周汉一望着他，他就立马蹲下身来系鞋带。
“小心总归是好事，这破地方你喊破喉咙也没有人帮你，再说你也不知道那老板的情况万一呢。”江曼也顺势蹲下来吗，跟云林回复着。
两人就这样靠着各种小动作在后面拖慢着步伐走着，云林其实觉得这年头人心应该没有那么不古，但她还是从心里遵从江曼的意见，起码保险还是要上的。
“你们两在后面观花了？能不能快点。”周汉看不惯了，他就吼了出来。
就这样云林也就没和江曼暂时说话，他小跑着跟上前面的人，这离钢铁厂也差不多快到了，这味道可真够冲的，比富宁儿平时用的消毒水还刺鼻。
生锈的铁门上面斜挂着一个略大的铁锁，偶尔风吹还能摇晃动它，让门发出叮的一声重响，因为这厂处于低谷之中，风进来就回造成很大的流动声，要不然这江曼一只手都托不起的锁怎么吹得动，这也跟厂内增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里面虽然是水泥地，但坑坑洼洼的积水不少，云林没注意脚就踩湿了，早知道他不穿布鞋来的，各个厂房摆布位置都是散乱的，铁锈铺满了窗户以及墙壁，但偶尔还是透出一片白的，听说这是去年年底刷的。
这厂究竟经历了什么沧桑，竟如此废旧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