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打架
鱼无双2020-09-24 10:583,518

  再高贵的灵魂终究是肉体凡胎,一沾上“爱情”这回事就成了俗物,付出过的都渴望得到对方的回馈,无论可望不可及的皓月繁星,还是山间绿林里的一朵野花。

  江登见到林竞时,竟一时不知是要去摘天上的星星月亮,还是捧一束讨喜不值钱的花送到他面前。

  先前在回家途中练习过近百遍的情话,此时脑海已化作一片空白,那堆情话碎成冲动的情感回荡在心头。

  热血和冲动完全支配江登的思想,于是就有了以下让人惊掉下巴的场面。

  江登认为此时一个拥抱和吻要比任何千金重的礼物还要受用,毕竟林竞不是那种爱势贪财的人。

  听闻在爱人没有防备之下突然送上惊喜,可以让人体大脑分泌多巴胺,促使两人之间的好感度上升,爱意更加浓烈,死灰也能复燃,一段感情就会得到升华。

  江登不留任何后退的余地给林竞,双方鼻息里全是对方的滋味。

  感觉到对方在奋力反抗,江登的手臂把力道又收紧几分。

  本以为林竞会乖乖束手就擒,会热情地回应,江登得来的是嘴唇一阵刺痛,随后是一股血腥味在两人口腔里快速蔓延回荡。

  反抗不成的林竞竟然咬了他。

  “呜呜呜!啊——松开,疼!”江登挣扎着,含糊地说。

  感觉到咬着嘴唇的牙关松开了,江登连忙后退两步,还没等他看清林竞气得潮红的脸,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拳风,一记重拳正正落在江登的左脸上,不偏不倚。

  江登退了几步,脑袋嗡嗡响,脚跟差点没有站稳。

  他愣住了,正当他思绪混乱肢体迟钝的情况下,林竞发了狠给江登一记扫堂腿。

  江登本能地躲开:“竞竞竞哥,怎么了?!诶你冷静点!”

  林竞又是一拳挥过来,江登又躲开了,手不经意间碰到到林竞的脸,并没有用力但是把他的眼镜扫掉,且在混乱中不知道被他们谁踩碎了,咔嚓脆响,金属框断裂变形,破碎成渣的镜片与地上的尘土落叶混在一起,光荣牺牲。

  哔——哔——

  远远听到刺耳的口哨声,一位矮瘦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远方跑来,操着尖细的声线大声呐喊:“那边两位同学在干什么?!干什么打架!都给我住手!江登住手!陈柏仁你就站边上看戏吗?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哔——哔——哔——

  “我我我……”抱着篮球的陈柏仁在边上急得直跳脚,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他们打得那么凶,怎么拉啊!”

  江登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会听到高中时期的教导主任孙太监的声音?回头果然看到多年没见的孙主任像只鸭子似的扭着屁股,吹着哨子往这边跑,半旧的皮鞋叩叩响,生怕他哪一步就把鞋跟给跑脱,手里的花名册被他甩飞,又倒回去捡。

  这么多年没见,孙太监怎么一点儿没老?算算时间他现在应该会半头白发才对,即使没有,至少会秃成个地中海吧。

  边上还有个看戏的陈柏仁,他穿着胸口绣有燕安六中字样的校服,袖子挽起到肩膀处,脚边还有个篮球。

  远处教学楼传来上课铃响,是青春的旋律,多少年没听过这个铃声了,熟悉又陌生。

  江登低头看自己身上的服装,是他高中的校服,再看周围的建筑物,一栋栋标志性的朱红色瓷砖外墙教学头林立,他们所在的区域是燕安六中里的其中一条小道。

  啊!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他多想,随着身后一句‘艹你全家’,同时后背被狠狠踹了一脚,江登整个人向前飞出几米外,幸好前面是一堆沙子而不是硬邦邦的水泥地,他脸朝下跟沙堆来了个亲密接触,吃了一嘴的沙子,沙堆凹下一个人形。

  江登能想象得到,自己是以动画片里被踢飞的夸张方式落地的。

  忍着前后背传来的痛感,回头看到林竞收回脚在原地拍了拍肩上的尘土,脸色臭得很,高度近视眼底下蛰伏一小片阴影,俯视趴在地上的人。

  他的眼神里饱含陌生、厌恶。

  天上强烈的阳光驱不散他的阴翳。

  江登上学那会儿虽然成绩还算前排,性格却比较偏向问题少年,学习不追求第一名,保留前排位置即可,但是打架一定要得第一,输是不可能的,江登不允许自己打架是输家。

  他逢打必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憋屈过,还是被自家媳妇儿打的,没办法还手那种。

  究竟是什么情况……

  江登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现在的时间线是什么时候?

  还没等他搞清楚时间线,江登看到脸色极黑的林竞站在面前,随后感觉脖子一紧。

  林竞拎着江登的领子准备再下去一拳,不过被江登反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一副求饶状:“竞哥,误会,打架不打脸,和气生财!”

  “我和气你祖宗!”林竞撂下一句粗口。

  在江登的记忆里,林竞是个性格温润又便清冷的那一派人,譬如天上仙风道骨的仙郎,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从没见他爆过粗口,即使是看电影播到气人的桥段,他顶多就骂角色一句畜生。

  能让他不到一分钟爆粗两次,一定是气得不轻。

  林竞正火气冲脑门,跟本听不进别的话,肢体语言先于脑袋思想,凭着模糊不清的视线,他此刻的眼神仿佛要把江登大卸八块再冲进马桶里才肯解气,他的唇角还有鲜红色的血迹,充满江登从未见识过的血性。

  江登不可能坐那儿等着挨打,一个翻身把林竞压在身下,把他的双手折叠压在胸口扣紧,江登的动作气势如虹,内心实则鹌鹑,怯懦地不知道怎么解释。

  “竞哥,我……啊——”江登话到嘴边还没说完整,下边传来一阵要命的痛……

  那是男人无法承受之痛。

  那是十几亿子孙后代在呐喊的痛。

  那是自家媳妇儿的膝盖赐予他的夺命之痛。

  江登只觉得视线一黑,耳朵鸣响,鼻子无法呼吸,上下唇瓣微微张开颤抖着,喉咙发出痛苦的哼哼叫,整个人失力往旁边倒,捂着裆部身体蜷起来。

  他听到海浪肆意拍打礁石,风吹散天空中雪白的云朵,天空瓦蓝瓦蓝,那一刻,灵魂似乎出窍了。

  小短腿孙主任终于跑过来,和陈柏仁把两人隔开。

  林竞翻身站起来,而可怜的江登已经痛得晕头转向,他用五体投地的姿势伏在地上,冒了一身冷汗,撑地上的手掌的指头颤抖着。

  孙主任拿着手里的文件夹挨个脑袋拍过去:“读书不好好读,打架很积极啊,啊?要不要颁个金腰带奖给你们?很光荣是不是?江登!站起来面对我!”

  江登憋着一口气,脸也红了一圈,额头青筋暴起,声音沙哑地说:“不是我,不想起,你让我……缓缓,一下就好。”

  刚才林竞踢的那一脚孙主任跑过来的时候有看到,他蹲下身体看江登一脸痛苦难耐的样子,抬头看还一脸不甘心的林竞:“哎哟,同学,大家都是男人,你怎么不收点儿力啊,下手也忒重了些,他以后娶不了媳妇儿就是你的责任了。”

  还跪在地上的人十分赞同这句话,日后必须要林竞为今天这一膝盖付出‘沉痛’的代价,谁来都没用!

  伤到的地方好歹林竞也会用到的,坏了就他负责。

  林竞的脸撇过一边不看他们,理直气壮。

  不过他本来就该理直气壮,吃了大亏的人可是自己。

  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陈柏仁挪到江登旁边:“登哥,你还好吗?不是我说你,人家长得是好看了些,干嘛耍流氓呢,那什么,那里没……没破吧,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有没有流血。”

  “你才破了,我能有什么事!”江登说着立刻站起来,动作帅飒,一只手搭在陈柏仁肩膀,却微微发着抖。

  陈柏仁感觉自己皮糙肉厚的肩膀已经被掐出青紫,喊着让他送手。

  “开学不到一周就打架,打架,打架。”孙主任拿着手里的文件夹再次按顺序给三位少年的脑袋一人一下。

  最后的林竞挨了两下。

  林竞今天转学过来第一天,对这里的环境和人都处于陌生的状态,他第一次听这么尖锐的嗓音,因为刚才打架的时候把眼镜打没了,现在看不清人的模样,凭这声音让他想起电视上看过演太监的人才会这么说话,听得耳膜有点痒痒,抬手掏了掏耳朵。

  他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被孙主任看在眼里,孙太监打开记录本,边写边说:“高二……不对,这个学期是高三了,五班江登,陈柏仁,两位老朋友了,一开学就不安生,高三了还不知道收敛,还想不想考大学了?”

  “诶?孙太……不是,孙主任。”陈柏仁急得差点把外号叫出口,旋即改口说:“我没有打架,您刚才也看到了,我没有上去凑热闹,您不能记我花名册。”

  孙主任跟没听见似的,在花名册上给陈柏仁写了个龙飞凤舞的名字:“你是没有打架,但是你没有阻止他们打架,没有一点儿见义勇为的精神,我校校规第四十条就是教育你们要见义勇为。”

  “你呢,叫什么名字,几班的?”孙主任用笔指着林竞问。

  江登记得自己和林竞的高中时期是一个班的,脱口而出:“他是我……”班。

  ‘班’字还没说完,话就被林竞抢去了说:“我转学过来第一天,还没报道分班。”

  WTF?猜到现在是高中时期,没想到竟然是林竞转学过来的第一天?也就是说他们两人还不认识,林竞连他姓甚名谁也不知道。

  所以刚才是在两人不认识的情况下就把人给强吻了……

  难怪林竞会暴起,换谁都得一顿胖揍。

  想到时光传送机说明书最后写会有蝴蝶效应,江登恨不得回到十分钟前,他不禁担心这个强吻会不会影响后续发展。

  “哟,刚转学过来……”孙主任指着林竞的衣服:“还没报道领校服就打架滋事,你真是个人才啊,小伙子未来可期。”最后四个字着重说,心里把林竞归纳到问题少年那一栏里。

  孙主任扶了扶眼镜,镜片下的眼睛对林竞进行全身人体扫描,视线最终锁定在他的左边耳垂上,“所有学校一律不准佩戴饰物,这点还要老师教你吗?!”

  江登侧脸看林竞,他的左边耳垂带着一枚黑色的耳钉,在阳光下闪耀,称得他的肤色更白一个度。

  只见林竞不情愿地把耳钉摘下,慎重地握在手心里。

继续阅读:第四章: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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