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作为妖皇,我绯夜,连要来一晚孟婆汤的能力都没有吗?”没等叶初开口笑话姜衣,一直不说话的锦寒却幽幽的开口了。
“啊……这……”姜衣语塞。说的也是,身为妖皇们根本不用管那么多的禁忌。更没有不能随意出入冥界的限制。
这么说起来,照着方才锦寒的话,是证实了他不是锦寒,而是妖皇绯夜。可是……姜衣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但是……”姜衣回忆着自己自打认识锦寒,不,绯夜以来的全部细节。姜衣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太对的地方。“如果,如果你真的是妖皇绯夜,那根本就不是锦鲤。如果不是锦鲤,那么为什么我们初到苗疆的时候你还会中瘴气?
“不只是中瘴气这么简单,就算是瘴气真的狠毒很厉害,厉害到让小叶子都中招了,也不能算什么。但是……你在水盆里的时候,明明就化作了锦鲤的样子。”
“呵,”绯夜笑了笑,坐回了床边。“你忘了,你我之间,只有你不会妖法而已。”妖法?可是……那个根本就是已经不省人事了的样子啊……明明是自己亲眼看着抵挡不住瘴气毒力的绯夜昏倒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化作锦鲤的……
“小姑娘,你好傻。”绯夜面上挂着一丝苦笑,“你想想,你是个不负修为妖法的小妖精,我是妖皇。我们从瘴气里穿过,你都能安然无恙,我又怎么会受到影响?”姜衣脸色白了白,没有说话。
“你再想想,两个魔族。一个是能够让九魔君倏一冷怕到骨子里的天魔叶初。另一个是闭关了数千年的九魔君倏一冷。同样都从瘴气中穿过,到达欧方寨子里来。但是叶初中了桃花瘴的毒气,倏一冷却毫发无伤……”
姜衣好像是懂了什么,这……是刻意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呢?折腾她好玩吗?不知道自己的反射弧是跟呆毛长子一起的吗?
姜衣犹豫了片刻,“所以你们都是故意的……你们这些做王做皇的家伙,总是喜欢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就简单一点,一点点好吗?我算是发现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跟你们这些掌握了大权的人一沾边,就有无穷无尽的内幕文章可供发掘……”
“呵,”锦寒笑了笑,“这样好的能得到你信任与亲近的机会,你以为我们为什幺放过?”
“你们……”姜衣紧紧抿着嘴唇,原来是这样。“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只是一个你们妖魔眼中的异类,一个一心想要尽快历劫成仙的,不如流的小妖精。为什么?两位高高在上的大人,要对小妖如此上心?真是……费心了呢……”
叶初闻言低头看着姜衣,有些自嘲的想着:“叶初啊叶初,你以为这样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是绝妙至极,不留痕迹的。可是……你有何曾想到,这是她所讨厌的。”
姜衣有些生气的睁开了叶初的手,“再见!”这两个家伙,约起来骗自己的吗?为什么?自己哪一点值得他们这些位高权重的家伙如此费心?
还是祁夜那位大爷的出场方式更能让人接受,虽然无聊了很久,虽然喝茶喝到都快变成一片茶叶了……但是,至少不用担心被算计。
姜衣眼眶里不知什么时候盈满了泪水。她一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一把揪起了正躺在床上养着自己内伤的倏一冷扔在一边。紧接着飞快的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连一根头发都不露出来。
姜衣死死的咬着被角,浑身都在颤抖着。自己这是在哭什么?丢死人了……是在嫌弃自己犯傻吧?也对,明明是那么拙劣的伎俩,假扮成锦寒的绯夜只那么一叙述,自己也马上就想到了。当时竟然就没看出来,还被这样的伎俩骗了两次……
呵……姜衣一边哭,一边笑自己的傻。另一边,最最最倒霉,没有之一的倏一冷一边擦着嘴角的血,一边艰难的爬上了姜衣的床边。
倏一冷看着缩在被子里,变成一团,并且还不停颤抖的姜衣,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戳床上的那一坨。“你怎么啦?被吾王吃干抹净了也不至于高兴成这个模样吧……”
“高兴个屁!”
姜衣忽然把被子掀开,对着倏一冷大吼了一声,一张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在倏一冷的眼底稍纵即逝。
倏一冷趴在床边笑了,“小妖精,你这样我真的要误会你喜欢我了。”
姜衣一听,猛地从被子里窜了出来,带着一张哭得简直不能看的脸,两手死死抓住了倏一冷的肩膀,不停的摇晃,“小冷子,还是跟你待在一起比较安心。你们门天魔是不是弯的?太可怕了,我再也不要跟他待在一起了!”
倏一冷被弄得一头的雾水,还没等反应过来,姜衣那张挂着眼泪鼻涕的脸又凑近了几分,“你们天魔那么高级别的人物,我待在他身边肯定不是他命里那个人。
“我跟他待在一起,迟早是一个被天魔彻底抛弃,并且还要被另外一个美得超凡脱俗的女魔修给瞬间秒成渣渣。不管怎样,我呆在小叶子身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还是跟你待在一起最安心,不能抛弃我啊……”
倏一冷被姜衣说的十分的无奈,想吐槽,又完全插不上嘴。
于是乎,只好暗自腹诽。这小妖精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跟自己待在一起最安心?叶初的级别高?难道自己作为魔君的级别就低了吗?还有后面说的都说什么话?那个女魔修敢勾引叶初?什么抛弃不抛弃的?
倏一冷彻底无语,自家天魔到底是看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小妖精啊……倏一冷在心里深深的怀疑者叶初的品味。不过也只是悄悄的在心里怀疑而已……
看着雷完自己。又迅速的钻回被子里不停抖抖抖的姜衣,倏一冷又伸出手指戳了戳那抖动的一团,“出来出来,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一次,姜衣没有再吓人的一下子冲出来,而是弱弱的露了一个脑袋,瘪着嘴,弱弱的看着倏一冷。“你要干嘛?人家还没难过完呢。别打扰我。”
“小妖精,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所有最丑逼的模样,都被我一览无遗了?”倏一冷一边戳着姜衣的额头,一边说出了这么一句让姜衣恨不得立刻能死去的话。
“那……哪有!我可警告你,不许乱说!乱说我可打死你!”姜衣不甘心,挥了挥拳头,还在嘴硬着。
“怎么没有?”倏一冷挑了挑眉,“首先,你煎药的时候满脸炭灰的样子,我见到了。其次,我们昨天晚上打架,你张牙舞爪,披头散发的样子,我见到了。再其次,你现在满脸眼泪鼻涕的脏样,就在我眼前……”
没等倏一冷说完,姜衣刚刚露出一点点的小脑袋,又以光速缩回了被子里。伴随着的,是被子里姜衣绝望的,声嘶力竭的大叫。
倏一冷又戳了戳那抖得更厉害的一坨,“喂,小妖精……”姜衣不理他,他又戳了戳,“喂,别那么认真嘛。看就看了,难不成你真的喜欢我?所以才这么自卑?”
“喜欢你个大头鬼!”被子里传来一声闷闷的吼叫。倏一冷笑了笑,换了个姿势靠在床边,皱了皱眉。这个小妖精,或许也不是毫无亮点嘛。起码,已经是傻到了一定的境界……
另一边,叶初皱着眉,依旧保持着抓住姜衣的姿势没有缓过来。良久,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绯夜,我真不懂你是怎么不动如山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满心里都是别的男子,还成日里与别人耳鬓厮磨的。”
绯夜惨败着一张脸,只是苦笑。“我可不是你,什么都要握在手里。这个小姑娘身上的……就算我不要,你能守到找到打开方法的那一天吗?说不定她中途看上谁,宁愿为他而死。天魔你的计划,不是也只能落空了吗?”
叶初邪邪的笑了笑,斜睨这绯夜,“呵,有些事情,你不懂,也不要试着去懂。难道……养了牲口,都一定是要用来吃的吗?”顿了顿,他接着说道:“那个的主意,你们谁也别想打。不论他是天帝,妖皇,魔君,冥王的哪一种,只要敢打姜衣的主意,哼……”
此刻的姜衣躲在被子里连连打了几个打喷嚏,一边咒骂着那个天杀的在背后骂自己,一边伸出脚去踢坐在床边的倏一冷,“喂!小冷子,是不是你在骂我?”
可怜的倏一冷正在调息,被姜衣冷不丁的一脚踢过来顿时又是吐了一大口的血。“我的小姑奶奶,我怎么敢骂你呢?多张十个脑袋也不敢啊……”
姜衣伸出头,看着从地上艰难爬起的倏一冷,将信将疑的打量着。“真没有?”
倏一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真没有……”
姜衣看了看他,又想了想刚才他说的话,嘟囔了一句:“我才不信呢,铁定是你。”说着又一把把倏一冷推到了地上。“给我下去,谁允许你上来了?”
“谋害亲夫啊……”几乎整个苗寨都能听得见倏一冷这一刻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躲在被子里的姜衣却是在捂着嘴偷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