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汉只苦着脸连连摆手，示意他绝不说出去，“行行行，小姑奶奶请赶快走吧。莫说一条狗，十条百条我也得给不是？老汉我就不送了。”
看着眼前那扇忙不迭关上的柴门，再看看身边一身骄傲，满脸得意的韩飞鸢。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的姜衣烂了一肚子的客套话，勉强笑了笑。“谢……”
“江湖儿女，行侠仗义，休要言谢。”另一个“谢”字还没出口，又被韩飞鸢堵回了肚子里。姜衣莫名其妙的笑了笑，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正要思考今后自己一人一狗的生计问题，韩飞鸢熟稔的挽起了她的手，“诶诶，我们去哪？”话一出口，姜衣险些感动的哭起来，终于说完了一句完整的话了。
韩飞鸢得意的笑了笑，“你不是没带钱吗，跟着我吧，否则小阿黄会饿死的。”
“你干嘛要帮我？”其实还有一句：我不想要你帮。没说出口。师兄教过她，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受人恩惠要谨慎。尤其她们这样的小妖精，那是要报恩的。而报恩是件凶险的事情，搞不好就一死了之了！比如那个以身相许的白素贞，以身相许的聂小倩，以身相许的……
韩飞鸢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她问了个很傻的问题，“我们是朋友啊，怎么，你不要我做朋友吗？”
姜衣不知怎么就有了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好像自己背叛了挚友一样，“我……”
“你什么你，不要也得要，我喜欢你。”韩飞鸢不等她回答，又将她的话堵回了肚子里。只是她不知道，“我喜欢你”四个字深深折磨着姜衣的神经。
她记得，风流了整个天界的墨非上仙每次对着某个投怀送抱的神女仙子说出这四个字，不出两个时辰就得上床。难道自己因着怀中这一条狗命以及将要到来的一顿饭的缘故，真要以身相许去报恩，然后死无全尸吗？
天哪，呜呼哀哉……
她才从那恐怖之极的魔山鬼阁逃出来没几天，这又是活不过三更的节奏吗？为什么！她连劫数是什么都还没弄清楚，就已经出现两次生命危险了！难道是生死劫不成？有这样的劫数吗？
早知道应该趁着师父去阴间巡查的时候偷偷看看自己的死期是什么时候，起码心里也能有个底啊。想到这里，姜衣不免更加郁闷。师父连三生石都不让她靠近，每次只让她帮着孟婆发汤……
“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吧，跟你上床可以，但是不许弄死我啊。”姜衣经过激烈的心里斗争，把早已在叶初那里毁得基本不能要的脸皮彻底丢弃。话一出口不停做着自我安稳，没事没事，不就是失节吗，不就是失身吗，失就失吧，等我回去了就让师兄来失你的身……
“小讲义你跟谁学的满脑子秽事？等你回家有了钱，要还我的。”兴致勃勃走在前面的韩飞鸢被吓了一跳。“我带的钱也不多。你再乱说我可把你撵去跟小阿黄一起睡。”
姜衣无语。
自己走了一天的神，显得迷迷糊糊，连什么时候走到越州城里都不知道。韩飞鸢一口咬定她是饿傻了。不由分说拉着她去了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