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衣她们不得不妥协,毕竟谁也不想在这个门内门外过一辈子。姜衣闭着眼睛按照那个小姑娘用传音发来的知识,闭着眼睛左走右拐,找了个角落挖坑埋了那个小罩子。
尽管如此,那个小姑娘却是很不放心。一双水汪汪的小眼睛时不时的紧紧盯着姜衣。眼神里全是怀疑与不信,姜衣只有不停的赌咒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睁眼偷看。
走着,那小姑娘递过来一把小刀,“诺。”
姜衣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不明所以,“没看就是没看,你贿不贿赂我都是一样的。”说着,姜衣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收这个礼物。
那小姑娘翻了个白眼,颇为嫌弃的解释道:“你以为我会傻到送你礼物?”姜衣却是不太明白了,难道自己的小命又到了危险的时候?自从遇上了韩七,自己的生命危险似乎就没断过。搞得姜衣现在都麻木了。
她不怕,她一点也不怕!
正要说些什么来打压一下这个黄毛小丫头的气焰,却见那小姑娘朝着欧方的方向轻轻一瞥,“你不是说你一点都没有偷看吗?去,拿着这把刀去吧那个寨子里的巫女给杀了,我就相信你。”
姜衣真想一口口水喷死这个小丫头。这是委婉的要她自尽吗?退一万步,就算这个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就是欧方的巫女,那么……自己若是真的杀了那个巫女,这个寨子恐怕就要来群殴自己了。欧方虽小,但是每人都砸几锤子下来自己恐怕也得碎成末末,随风飘散了……
姜衣满脸苦笑,伸手木木的结果那小姑娘递过来的那把小刀。低头看了看那把小刀上面的花纹,忽然起了杀意。
姜衣冷笑着看着那个小姑娘,忽然出声问道:“你觉得,我为了自己的清白绝对会去做是吗?”边说,边掂着手里的小刀。
那小姑娘愣了愣,看着姜衣,浮出一抹傲然的冷笑,“你不杀也可以,因为……我会杀了你!”说着漫不经心的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毕竟……你打不过我。”
姜衣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笑着,仔细端详着那把小刀。忽然,伸手把刀猛地刺进了那小姑娘的腹中,“本来,我还在想要怎么除掉对自己的威胁。”
说完,姜衣用力抽出刀,冷冷的看着那个小妖,“《诗经•小雅》有曰‘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把小刀竟然是以他山之石雕琢而成,极是难得。用来灭玉,真是上好的神器都比不得的呢。”
对面小姑娘捂着腹部的伤口,嘴角缓缓溢着血,低低的笑,“呵呵,你以为……我……会真的……”
姜衣看着她挑眉,一步步朝着她走近,“难道……你死到如今都不知道这把小刀是他山之石为材料制作的?难道……你都不知道这是斩你最好不过的物件吗?”
那小姑娘却是猛地起身,眼神迷离的看向天际,“呵……怪不得。天哪……怪不得……”喃喃着她又看向姜衣,小小的身量缓缓的长大,竟然是与姜衣同高。这样看来,也是个身材曼妙的妙龄女子。
她看着姜衣,向前猛走了几步,伸手死死抓住姜衣的肩头,姜衣直觉得自己的肩膀都快碎了。正忙不迭的伸手去掰她的手,却被她直勾勾的眼神给震慑住了。
她就那么盯着姜衣,“我有自己的名字的,好久了,我的名字叫月歌……小妖孽?这还是他给我起的名字。呵……”
姜衣正觉得不知所云,那自称月歌的女子却是吐了一口鲜血。姜衣一边皱着眉,一边暗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才刺了一刀……怎么这家伙就真是一副要死不拉活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想着,就要伸手推开她,顺便再补上几刀。一边推,一边还嘟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杀你,纯属自保,你不要再来纠缠。放开我。”
那女子却是显出一副十分痛苦的样子,被姜衣一推,立刻向后摔去,眼神迷离起来。姜衣看见这幅情形,却是不好下手了。心软之下,那女子猛地拽住了姜衣的衣摆。“你听我……说完这句话。”说着,咬紧了牙关带着万分怨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永远……永远都不要相信神仙……”
说完,竟是含恨而忘了。姜衣看了看手里的小刀,顿时觉得信息量好大……这是个怎么回事?怎么就不要相信神仙了……
姜衣看了看,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小心的收起了那把亦能斩杀自己的小刀,看了看不远处的小寨子,心说自己腰肢继续在这寨子里待着,指不定要待到什么时候。
况且……这里还有关于那个人的记忆,搞得她一颗也不想多待。真要走,姜衣忽然想起“陌上”还有自己师父的小罩子。本来是用来装这个天元玉的真身的,此刻却是不再有用处了。
于是乎,姜衣决定回去,把那个小罩子刨出来,戴在身上。等到有朝一日自己若是闯祸了,还能拿出来给自己师父消消气,免得自己受责罚。
姜衣在陌上晃荡着,心里只能恼怒自己当时太老实。早知道有这一日姜衣又何必在当初对那个小姑娘言听计从。
气闷归气闷,姜衣还是费尽周折找到了自己挖坑埋东西的地方。顿时手脚麻利的又把自己不久前才埋进去的小罩子给翻了出来。
果然,当中原本泛着红光的天元玉石此刻只是一块暗红色的石头而已,不详是不详,也有邪气。但终归是没了妖灵,想神气也难再耍什么威风。
姜衣本想把那块小石头拿出来扔掉,又觉得不妥。一方面,这陌上毕竟是魔族修建的住宅,若是把此等邪物随随便便仍在这里,他日再修出妖灵,一样可以为祸人间。
二来,姜衣有心把这个失了光彩的小石头拿到自己师父面前去显摆显摆。他老人家当年都没能灭杀的妖魔,如今是死在自己这个还未成仙的仙妖手上。这不能让姜衣不觉得很得意,说不定还会让墨非那个爱取笑人的家伙大吃一惊。
姜衣看着那个小罩子,觉得很是得意,仿佛已经过上了即将到来的在墨非的敬仰,师父的赏识中过的“好日子。”
一阵冷风吹过,姜衣打了个哆嗦,万分尴尬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收起了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自己怎么会有这些杂念,真是不应该……
天元玉于普通人简直比砒霜还要可怕,光是见一眼都会有血光之灾。这样一来,姜衣就更不能再回欧方。临走前姜衣站在陌上的门口,真是那片刚好能将欧方全景收入眼底的山崖上。
姜衣在那里缓缓跪下,对不起了……她知道,自己这样一走了之,对于欧方,对于苗疆那都是造成了极大地伤害。
是她,打破了苗疆这么多年以来诸方势力的平衡。她灭了勾月,害了灵小……最后还及残忍的结束了银环的一生。是她,把妖魔邪物带到了这个地方。天元邪玉是她放出来的,叶初一众魔族是她招惹来的。尽管最后尽数离开。
她在这里,这里就已经被搅得不得安宁。现在,自己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之后的事情只怕会更复杂。银环死后,巫女们医师群龙无首,各个寨子里的巫女都在蠢蠢欲动。名寒的下场与欧方的将来是否息息相关?姜衣不敢想……
对不起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愿历尽劫难以偿还那些无辜而亡的性命。想着姜衣照着苗寨的方向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继而起身,检查过自己的行装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路过那天元玉的尸体,姜衣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不管怎么说,死者为大,更何况这个家伙目前还与自己是同族之亲……罢了……姜衣闭眼摇了摇头。
一个土包,权且是做了月歌的陵墓。姜衣没有黄纸,只扯了几片树叶压在她的坟头上,“不管怎样,你也算是瞑目了。”
此刻的姜衣已经回到寨子里拿了三五个很准的司南戴在身上,她还就不信了,这个那些魔族都能随意来去的林子,自己难道就真的走不出去不成?姜衣却忘了,人家魔族讲究的是排场,来去自然是从天上走的……有几个魔族会愿意亲自一点点的来穿过这样的林子?
姜衣走了两天,又是走进了弥漫的瘴气之中。是了,春夏时节正是瘴气肆虐的时候。姜衣在烟雾里转了两天,别说是走出去。
现在,就算是有一片没有瘴气的林子出现在姜衣的面前她也不敢去走了。这里的树木在姜衣看起来都长得一个样。谁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在走回头路?
姜衣就这样几乎是万念俱灰的在毒雾弥漫的林子里瞎转悠着,身上的司南自从遇上了瘴气便不再起作用……对于这也情况,姜衣虽然很恼火,但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谁让自己自作孽来着?
雾气渐浓,白天黑夜也只能通过雾气的黑白来分辨。姜衣隐约觉得自己走的应该是没错,否则也不会朝着雾气渐渐浓郁的地方走过去。但是,姜衣越走,却觉得有一种可怕的感觉,萦绕在自己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