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飞鸢见她终于肯说话了,略显高兴的往下说:“每次我一受罚,或者二哥练武的时候不小心划上了我,下一次与魔教都狠一定赢的非常漂亮。”
姜衣疑惑的看着韩飞鸢,曾经,她很喜欢去万生镜旁窥视下届。师父也不制止,他石炎上神觉得,让她看看下界的悲欢离合,更容易看得通透。
更何况姜衣是石头,七情不全,六欲不齐的石头……这世间种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多看的确是好事。
“飞鸢,你……”姜衣略一犹豫,狠狠咬伤了韩飞鸢的手腕。韩飞鸢痛呼一声,连忙忍住。她只当是姜衣在发泄心头的怨气。
血腥味涌进嘴里,姜衣浅浅一尝,立刻哭了。她伏在韩飞鸢肩头,哭得不能自已。
难怪。她总算是知道了。难怪韩飞鸢这么傻……原来她们都一样,都不是人!
姜衣犹记得,一百年前剑仙误将幻鸢神剑连同一炉废剑倾倒下界的事。当剑仙莫悠看到废剑堆里的幻鸢时,已经来不及了。当时倒剑的真是姜衣,对于剑仙莫悠捶胸顿足,哭湿了一把山羊胡子的情景记忆犹新。
虽然与那把剑无缘,莫悠他老人家还是给它去了名字——“幻羽飞鸢”,简称“幻鸢。”
那炉废剑的气味姜衣太熟悉,怪不得……他们是在变着花样的找理由拿韩飞鸢的血去与魔相战。懦夫之为,无耻之极……
不过,神兵乃凶煞之器,并不能入轮回。也就是说韩家把飞鸢从路边捡来,养大了权做放血战魔的工具。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不许她踏出韩家堡半步……
伤心、心疼,齐齐涌上姜衣的心头。飞鸢……飞鸢……你怎么这么傻,这些你知道么?我怎么对你说?
韩飞鸢不知所措的看着止不住哭得姜衣,一下下安慰的拍着她的背,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位小姐,老爷和二公子在后厅等你们。”侍童脆生生的声音适时响起。韩飞鸢挥手示意马上就去。待侍童退下,韩飞鸢埋头轻轻的问:“陌笙,别哭了,我们走吧,好么?”
姜衣强咬着牙,几个深呼吸,总算是压下了心底的泪水,却泛起了一股对凡人的恨意。利用、抛弃,也是凡人所惯用的伎俩啊……
进了后厅,姜衣以及韩飞鸢尴尬的发现:林老太爷竟和当日被骗买走神玉碎料的老头是同一个人!
老头子一见了她们俩,登时气得胡子都要吹到头顶上去。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一会指着姜衣,一会点着韩飞鸢。口中不停“你……你……”着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姜衣与韩飞鸢不由得对视一眼,皆是忍不住轻笑出来。
好容易酝酿出来的第二次会面就被姜衣以及韩飞鸢一笑之下搞砸了……
半夜,姜衣搁下手中一支小巧的镜湖笔。穿戴整齐,站在韩飞鸢已经熄了灯烛的房门外犹豫着。
师父说过,“世间不论仙妖神魔,或是一人一物件,皆有各自命数。你吃饭历劫,切记不要坏了他人命数……否则那人必将穷尽三世才能还清。”
这……能算是飞鸢的命数吗?如果自己没出现,这一切是该这么顺其自然下去吗?那么,到底该不该叫她一起走?自己这么说她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