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杨芳芳脸色煞白浑身发抖,抱着膝盖缩在墙角,似乎还没有从杀人的事情从缓过劲儿来。
倒也是,任由是谁一想到接下来的牢狱之灾,都很难保持镇定。
何况杨芳芳这样一个从小到大被保护的很好的女人。
“哎!”
张来福看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当然现在就算张来福反悔也不可能了。
但心里却怅然万分。
如果不是二虎,他和杨芳芳说不定会非常的幸福,说不定这一切都不会如此。
而张来福和赵刚赚钱,以后两人过上好日子,这多好。
可是,没有如果。
“你考虑清楚了吗?”林所长看向杨芳芳直接问道。
杨芳芳依然毫无反应。
而身边的警察淡淡道:“她一口咬定是张来福杀的人,她现在状态很差,刚才还晕过去一次。”
“但因为她是孕妇我们不太敢施压。”
听到这里,林所长微微点头,然后蹲下来看着杨芳芳道:“是不是对未来有强烈的恐惧。”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怎么样而已躲不过这一刀,横竖都是这样,还不如面对算了。”
“不仅可以了却心结,早点踏踏实实的做人,不比现在担惊受怕的好?”
杨芳芳颤抖着,咬着牙关,似乎她身处寒冬腊月一般。
“我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说的。”
“你说的是真相吗?”林所长继续问道。
“我……”
林所长不等杨芳芳反驳,继续道:“你口中的真相,错漏百出,经不过我们警务人员稍微细致的勘察。”
“你以为一点小伎俩就能骗过我们这些干这一行这么多年经验的老警察?”
“我和你说这个,是想告诉你,坦白从宽,对你对大家都有好处。”
林所长可是一步步走上来的,面对杨芳芳这种乡野小女人,他有的是办法从她口中撬出真相。
听到林所长的话后,杨芳芳颤抖的更加剧烈了,数次似乎要说出真相,但最后都止住了。
她不想怀着孕进监狱,她知道监狱里有多苦,她要是去了监狱,以后也见不到孩子了。
她还想再坚持坚持,这时她忽然看到了门外的张来福。
张来福的眼神中充满着悲哀和伤感。
仅仅一个眼神,让杨芳芳知道他什么都说了,虽然他们没有任何言语交流,但毕竟是多年夫妻,一个眼神胜过千言万语。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后悔,尤其后悔的是对张来福太残忍了。
自己太自私了。
只顾自己痛快完全没有为张来福想过。
而张来福对她的疼爱不减分毫,不管她是和二虎乱搞,甚至坏了二虎的孩子,他依然想着保护她。
想明白这些,她知道林所长之所以没有直接告诉她一切是希望给她一个主动坦白的机会。
想到这里,杨芳芳也就不再害怕了。
“是我杀的,我和二虎抢刀的时候,一不留神捅到了他的胸口。”
杨芳芳说的和张来福的并没有太大出入。
听闻之后,林所长微微点头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杨芳芳笑了。
如同卸下千斤重担。
她这一刻感觉自己轻松了。
实际上从昨晚到现在,她就一直反复的问自己,她对张来福是不是太残忍了。
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样是为了孩子,张来福的牺牲是值得的。
但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她就是自私自利,她压根不会在意张来福的,甚至她都不会告诉孩子的父亲叫张来福。
矛盾忐忑,难以调节,每当她要做出决定,另一个声音就会反对她这么做,无休无止的煎熬。
直到张来福的出现彻底让她解脱了。
恐惧也消失了接下来的只有面对未来的坦然。
虽说孩子依然是她心中担忧的,但起码面对张来福她不用再抱着愧疚和歉意。
一切在此刻似乎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赵刚拍了拍张来福的肩膀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张来福眼圈红红的,点头道:“谢谢狗哥,还有你刚子。”
刚说到这里杨芳芳就被警方带出来,和杨芳芳一起的还有二虎的尸体不过他被撞在黑色的袋子里。
杨芳芳啜泣着,但脸上却挂着祝福的笑容道:“来福你一个人的时候要好好对自己,早上记得吃饭,时间长了会饿坏的。”
“老婆。”张来福的眼泪也如洪水决堤一般,都说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而已。
张来福和杨芳芳挥手分别,这一别可能就是永远,就算能见到也只能在监狱里探监了。
往事如水涌上心头,两人从未感觉如此亲近,或许是因为知道彼此即将分离。
人总是如此的贱兮兮,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只有分别的时候才知道团聚的可贵。
很快随着警车缓缓驶离,林所长最后看了一眼赵刚和张狗,点头道:“看的出来你们兄弟几个关系不错。”
“是,没有他们我可能做出错事了。”张来福重重点头道。
林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就记者这份情,以后别犯浑,他们这样的朋友可不多见了。”
张来福点头主动伸出双手道:“带我走吧,我知道也犯法了。”
林所长动了动眉头,按照规则的确应该抓张来福,但想到张来福在这个案件中扮演的角色,是正面的角色,他毕竟是阻止犯罪的一方。
虽说法律无情,但人有情啊。
何况他犯下的罪并不严重,还到不了进监狱的地步。
“算了,你这次很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次就不带你去警局了。”
“这……”张来福有意外道。
林所长摆手,看向赵刚道:“明天送他来警局,上午十点之前送到,明白吗?”
“是!”赵刚重重点头道。
“至于你老婆,她是过失杀人,而且还怀孕,应该会法外开恩的,不至于死刑,甚至可能连刑期都不会很长。”
赵刚点头道:“按照您的经验应该会怎么判?”
“我没把握,应该有五六年吧。”
“具体怎么样我也说不好,等法院的判决吧。”林所长说了一句,又摇头推翻了自己的想法,更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