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界
高空俯瞰而下,那飞扬的屋檐透露着张扬与霸气,这里的一砖一瓦都精细极致。
玉花园里迂回的曲廊上站着一人,细长的眼瞳专注的注视着眼前玉池里欢快畅游的金色龙纹锦鲤,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司命依旧是一身风流的粉色衣袍,那素来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脸上完全被肃静内敛代替,此时的司命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快步走到回廊上站着的那人身边,低头恭敬道“天帝。”
“你来了。”天帝这才收回眸光看向身边的司命。
“是。”司命垂首敛目,平静回道。
“你看看着龙纹锦鲤游的多好。”天帝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司命投目朝着玉池里撇了一眼,回道“龙纹锦鲤是好,再是珍贵的品种也比不过真的龙族真脉。”龙纹锦鲤修炼到一定火候可以越过龙门化身成龙。
“哈哈,你这话说的甚是合我心意,可是有些人还偏偏没有这自知之明。”天帝笑的很是畅快,复又说道“听说东华家的幺女被,那无量上神扣押了,你要和云中君南望此行去南山可是救人?”
司命回道“是,南昭那丫头也不知又闯了什么大祸,找急寻了人回来搬救兵。”
“哼,那无量老头素来张狂,向来不将天庭放在眼里,委实让人恼火。”天帝抱怨道,丝毫不掩饰对南山的厌恶之情。
司命算是听出来天帝的意思了,笑着回道“天帝莫要生气,那南山再猖狂也不过是一位不起眼的龙纹鱼而已。”
“可惜啊,风头过甚,势必要压一压。孤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不论你们在南山如何的闹,只要不过分,孤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天帝眸光带笑,似是很期待南山将会掀起一场什么风暴。
“是。”司命应下,唇角带笑,似是万分欣喜,暗自却掂量着天帝话语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要搅得南山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罢了,但是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把握,这万一南山要是被灭门,这悲喜还真是不好度量。
日暮朝升,日头轮换的飞快,不知不觉几日已经过去。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南昭翻过来覆过去在草垛上打滚,梳的整齐的头发上叉了几根干枯的稻草也不自知,这不能怪她,已经被关了整整三天,而三天时间里,没有人来看过她,滴米未尽,虽然说她是不需要吃饭的,但是这口腹之欲实在是戒不掉。
“大哥,司命,你们怎么还没来啊。”南昭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他们二人,真真是万分想念,这三日过的漫长的就像过了三百年一样。
最重要的是,那个罪魁祸首重寒,自那日之后就似消失了一般,完全找不到任何踪影,要不是手臂上那朵黑色莲花,南昭真以为自己这两天就似是在做梦一般。
“混蛋,下流,无耻,骗子……。”省略数万字的谩骂声,南昭朝着墙口骂的正爽,就看见眼前有一只烤鸡在晃悠,南昭的眸光沿着烤鸡向上,就看见了笑的一脸邪魅的重寒。
南昭拍拍衣衫上的尘土,粗略的整理了仪容之后,朝着重寒讨好的笑道“大人,你怎么来了,对我真好,还带烤鸡来。”说着就要伸手去拿。
重寒一躲,眸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南昭道“刚才在念诵什么?我没听见,你再说一遍。”重寒掏掏耳朵,做好洗耳恭听的模样。
南昭不愧是坏事干多了的,好不心虚,信口胡诌道“还不是无量那个死老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我关了进来,还不给我吃的,还是大人你贴心。”说着又朝着烤鸡蹭了蹭。
重寒笑着将烤鸡递给她,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啃了起来,冷幽的眼瞳里带了三分笑意,这是很不多见的。
只见南昭迅速的将烤鸡吃完,举着一双油乎乎的爪子,一双杏眼虎视眈眈的盯着重寒那碧色的衣衫,重寒只得将自己的锦帕递给她,也是碧色的,上面绣着秀气蜿蜒的墨色莲花。
南昭接过,很不客气将那帕子蹂躏的褶皱不堪,擦完了就要递给重寒,被重寒一个嫌弃的眼神给阻止了动作。
“你真不要?”南昭重新发问,直接将亲热的大人称呼略掉了,开始你啊你的称呼。
“不要了,给你留着做个纪念。”重寒变出一了一张软榻正舒服的躺在上面,眸光淡淡,笑着回她。
南昭也不客气,将帕子利落的塞进自己的袖子了,笑道“我瞅着倒像是你的情人绣了送你的,我洗净了再还你。”说着又朝着重寒躺的地方挪了挪,正面对着重寒道“你说说你这么神通广大的,喏,连软榻都能变出来,而且还能够让人心想事成,怎么就这么凄惨的被人囚禁在崖低了?”
重寒并不回道南昭的问题,只是将眼睛闭上,似是在养神。
南昭并不就此退缩,再接再厉的问道“重寒,我觉得你还挺神秘的,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咱们商量商量,你看我都因为你进了这囚牢,你就好心将那契约解除了吧。我大哥来了肯定就会带我回去,我到时肯定也帮不上你,你这样也很没意思不是,而且这传出去也不好。”南昭平日里不是个话多的,可能是三天都没人来看他,好不容易见了个重寒,那架势似是要将这省下的口水全部都浪费浪费。
重寒终是架不住南昭这聒噪的口舌,那漆黑的眼瞳睁开,那唇角明明是笑着,不知为何,南昭就是觉得那笑十分的凉薄,重寒那修长的手指就戳上了南昭的脑门,朗声道“就知道你这家伙是个狼心狗肺,过河拆桥的家伙。这会子吃饱了,有力气和我理论了,连大人也不叫了,哼,还威胁起我来,你莫不是觉着我不敢将你怎么样?”
这语气听在南昭的耳朵里,脊背凉意顿生,这似笑非笑,半带威胁半带调笑的口吻着实让南昭乖觉起来,马上又讨巧的笑着道“哪里哪里,我这不是拉近一下关系么,呵呵,我这人品还是有保证的。”这话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得,委实不觉得害臊,颓然不知重寒将她的问题中心带的偏离。
重寒单手支着额头,笑看南昭那摇头晃脑,尾巴摇的甚是欢快,心底也不知荡漾起几分什么样的情绪,莫名的但是又很快的溜走,快的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你那日在大殿之上不是挺横?”重寒不着边际的发问,南昭一听揉揉抽筋的脸颊,叹道“原来那日你在的,不横怎么行,怎么能在让自己在敌人面前输了气势。”
“原来如此,那此时的滋味如何?”
“不如何,挺好,我总会出去的。”
“你凭什么那么笃定?”重寒实在是揣摸不透南昭的心思,时而强势时而软弱,既脆弱又坚韧,矛盾至极。
“就算我大哥不来,司命也回来,司命不来不还是有你嘛,我对你是有用处的,你这么强大肯定会将我带出去的。”南昭眨眨眼睛俏皮的说道。
“你倒是一点也不伤心自己会被人利用,而且,还很自以为是的笃定。”重寒带着讥讽的口吻,忍不住给南昭泼凉水。
“有什么好伤心的,要是我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那才要哭。”南昭很是无所谓的说道。
重寒讥笑,实在是理解不了南昭的理念,他素来骄傲,最讨厌的事情莫不是背叛和被人利用,南昭的话让重寒的眸光瞬时带上了几分锐利,双手钳制着南昭的下巴,冷漠说道“你最好不要背叛我,你不会想知道背叛者的下场是什么的。”
南昭的下巴被钳制的生疼,看着突然生气的重寒,她本来就不怎么好的脾气瞬时涨高了几分,回瞪着重寒漆黑的眼眸,说道“我才不想知道,你最好利用完了赶快将我放走。”
“哼。”重寒冷哼一声,放开了南昭。
气氛带着几分冷凝,南昭也没了调笑的心思,天牢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南昭扭头刚想提醒重寒快走,就发现那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每天来无影去无踪的还真是神秘,不是说自己是鬼吗,哪有这么厉害的鬼。”南昭喃喃自语着,冷不防云丹那冷艳的面孔就突然出现在了她眼前,吓了她一跳。
南昭见是云丹那张了无生气的脸,没好声道“你来干嘛?”
“当然是来看看我们再天界趾高气昂的南昭南大小姐如何了。”说着突然呵呵笑了起来,抱臂看着南昭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这几日果真是受了不少的罪过,瞧瞧,那笑脸委实憔悴了几分,连带这味道,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南昭难得的窘迫起来,黑着一张脸,不再说话,心里却是将云丹唾弃了几万变“问候你全族,稀罕你刮目相看,等着你载倒我手里。”
重寒隐了身形,漆黑的眼瞳里难得带着笑意,看着小野猫坐在地上吃瘪的模样还是有几分趣味的,只是他的眸光又看向牢门外站着的云丹,冷笑几分,自己的东西怎么挫扁揉圆都行,这外人还是少碰为好,想着就是挥指一弹。
南昭发现云丹突然不能说话了,还是张着嘴一副诧异的表情,重寒现了身笑着对她道“她都不能动了,你想做什么都行。”
南昭坏笑着,朝着重寒道“那你把她弄进来,我要出去。”
“好,满足你,但是,不是我放你出去。”重寒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云丹弄了进来,还顺带将她隐身了。
南昭朝着重寒挤眉弄眼道“你倒是个会做坏事的,呵呵,满和我心意的。”
重寒只是道“这个人情先欠着。”
南昭的嘴巴瞬间耷拉了下来,不等她再讨价还价,就有穿了红衣的弟子走了进来,将大门打开,道“南昭,有人来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