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好绝。”
池晚捏着手机的动作一顿，凉凉的瞥了眼身旁眼珠子几乎落在郁司衍身上的唐茉，“你喜欢？”
唐茉摇头，“此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我惜命。”
眼珠子轱辘转到池晚身上，“如此看来，白少爷和刚才那个男人相比，的确还算勉强。”
“你又知道什么了？”
唐茉也不拐弯抹角，“人刚才一出现，你比我看得还入神，我又不是傻子，你这点小动作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京城郁九爷我有幸见过一面。”
不论京城还是在芜城，郁司衍的名号无人不知。
他的郁氏集团，几乎囊括了所有可发展产业，也掌握了京城所有经济命脉，包括隔壁城市。
这样的男人，没人敢觊觎和窥探。
不管是谁，见到他都得尊称一句九爷，哪怕是年过七旬的长辈。
池晚看得认真，耳边唐茉的嗓音已经消失。
大抵是眼神过于灼热，前方男人微顿脚步，侧身偏头，近乎凉薄的眼神落在她身上。
“他看过来了，他在看你。”唐茉激动的抓住池晚的手臂，只敢用余光去偷瞄郁司衍。
“我知道。”
池晚的声线很淡，几乎被嘈杂的议论声淹没。
昏黄灯光下，精致清幽的清吧，那一眼让她平生出了异样感觉。
她也不躲不避，大胆与郁司衍对视。
下一秒，郁司衍淡淡收回视线，长腿迈步向包厢内走去。
唐茉迟疑出声，“你…认识郁九爷？”
池晚也不隐瞒，点头，“不熟。”
旁边传来轻嗤声，池晚清冷的视线投过去，“不信？”
“不信。”唐茉摇头，“你看郁九爷的眼神不像不熟，反倒带了点…”
池晚眉梢轻佻仿佛在说，你想法挺多的，继续说啊。
“灼热，女人看男人的那种灼热。”
其实她想说的更直白一点。
“是吗？”
温淡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
这时，一身笔挺西装，神色严肃冷漠的男人走过来，正是郁司衍身边的苏木。
“池小姐，九爷有请。”
就这样池晚在唐茉揶揄又八卦的眼神中跟着苏木去了郁司衍的包厢。
不长的走廊，对于此时的池晚来说每一步都是煎熬，突然有些后悔，她应该拒绝的。
……
偌大的包厢内，将外面的嘈杂隔绝，只余静谧安凉。
池晚垂眸盯着鞋尖，不去看前方坐在沙发上翻阅文件的男人，暖黄灯光洒在他身周，像是渡了一层金光耀眼夺目。
“不认识我了？”
他执着签字笔翻阅两页，笔尖微顿，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点暗哑肃冷。
池晚皱了皱鼻头，隐约闻到点烟味，不疾不徐道，“九爷。”
十分恭敬又疏离的称呼，明明两人之间不过三步距离，却仿佛隔绝一条长河，很远很远。
郁司衍没应声，幽深眸底是深不可测的寒凉，稍不留神就会被吞没。
他不动，她亦如此。
“过来坐。”
池晚缓缓抬头撞进他深邃的黑眸中，心尖，莫名软了下。
也不再迟疑，缓步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
“九爷找我有事吗？”
郁司衍盯着她许久，才幽幽出声，“叙旧。”
池晚咂了下舌，目光温淡，“您叙。”
啧，真不好哄。
包厢里的气氛因为池晚一句话变得异常安静诡异。
许久，郁司衍和上文件放在身侧，目光平静出声，“退婚的事情解决干净了？”
池晚觑了郁司衍一眼，点头，“解决干净了。”
一问一答非常和谐。
可是偏偏听在郁司衍耳中，却是怎么都不舒爽。
“接下来了？”
莫名的，池晚觉得郁司衍情绪变了，瞄了眼他那不显山露水的神色，轻咳两声，“当然是祝白少爷早日觅得良人，恩爱一生。”
侧边传来一道极轻的嗤笑声，池晚抿了抿唇角，只听那人道，“虚伪。”
包厢内，一阵死寂后，池晚眸色微闪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您说的是。”
郁司衍神色一凝，指尖微顿，嗓音发沉，“觉得我在骂你？”
池晚抬头，黑白分明的眸底清楚的告诉郁司衍，她就是这个意思。
“蠢。”
他又道，“白宁轩那人能活多久是个未知数，你祝他恩爱一生，呵…”
池晚蹙起眉，淡淡道，“那应该祝他什么？”
郁司衍一双如鹰隼的眸里聚着寒光，“你想祝什么就祝什么。”
三番两次从池晚口中听到白宁轩的名字，实在让他很不喜欢，情绪莫名变化深沉。
池晚只觉得喉咙发痒，“祝他…早日痊愈…”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原本坐在与自己三步远的男人站起身，大步来到身前。
“九爷…”池晚迟疑出声，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
郁司衍双手插兜，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的盯着池晚。
一人俯身一人仰头，周身光晕萦绕，暧昧增生。
“什么时候回去？”
原本欲张嘴的话在喉间打转，郁司衍硬生生将那点异样压下。
“现在…”
呵…这是想逃了？
“回去吧。”
郁司衍嗓音透着点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无奈，却更显浑厚低沉。
池晚看他，渐渐神色间染了烦躁，眸底藏着深意，“九爷，再见。”
直至人消失在包厢门口，郁司衍敛了敛眉，舌尖抵上上颚，似笑非笑，“小猫咪，生气了啊。”
他没猜错，池晚的内心隐隐有怒火在翻涌。
“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里面干柴烈火。
后面的话唐茉自然不敢说，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去北非洲搬砖。
“怎么了？”池晚盯着唐茉，眸底被阴霾笼罩，神色不愉。
唐茉正了正揶揄神色，“你手机在刚才十分钟内进了五个陌生号码没有归属地，以及三条加密短信。”
池晚接过，没有立即划开手机屏幕反而道，“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聚。”
得，这话一出，唐茉就知道估计两人又得大半个月见不了面。
不过，视线流转在郁司衍包厢门口，她很好奇，刚才两人到底在发生了什么。
池晚踩着月色疾步离开，直奔明月公寓。
更深露重，微寒凉风扑面而来，裸露在外的肌肤泛起点点战栗，池晚也无暇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