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底之只剩下一片通红。
回身,浑身麻木地往外走。
离开前,我拿走了沙发上的手机。
温书庭冰冷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总有一天,你还是得回来求我。”
我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里。
一场大雨说来就来。
我冒雨走了一段很长的路,才打到车回到医院。
回去的路上就突然想起,以前的温书庭,是舍不得让我淋雨的。
我淋雨到了医院,吓了夏惟,小哲和夏阿姨一跳。
喝完夏惟为我准备的姜汤之后,我便躺在了他的休息室里。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仿佛我真的从那个酒店的楼下坠了下去。
直到在门口的八卦声将我吵醒。
“听说,那些警察带走夏医生是因为他杀了人呢!”
“真的吗?看不出来啊!看夏医生文质彬彬的。”
“听说还是杀的父亲。……”
后面我就没有听了,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和阵阵耳鸣。
夏惟的事情怎么会!?
我着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当初为了隐瞒这件事情,我可是在温书庭面前求情了很久,才删掉了当时唯一的监控记录。
担心夏阿姨的状况,我将手机拿起,正准备跟她联系,一条短信便弹了出来。
没错,又是温书庭。
我看到了一半,吞了吞口水,迟迟不敢点进去。
温书庭昨天在我身边说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总有一天,你还是要回来求我”
我将夏阿姨的电话拨通
“夏阿姨……”
刚接通,我还没有说完便被夏阿姨的哭声打断。
“欣冉啊!你快去跟他们解释啊!不是惟惟干的!不是啊!”
旁边车子极速开过与按喇叭的声音不断从手机里传出来。
“夏阿姨,你在哪里?”
我顿时神经一紧,从休息室冲了出来,向小哲病房跑去。
“欣冉,他们是不是要我老婆子的命才愿意相信惟惟。”
看到小哲安静的躺在病房里,我才算松了一口气。
“夏阿姨,你先不要着急,我去找你,总有办法的!”
我跑到医院附近的大桥,前面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围在一起。
我艰难的穿过人群,夏阿姨真站在桥边上,不断哭诉。
旁边的人不断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夏阿姨!你听我说!我有办法!我知道夏惟是清白的!我有办法把他带回来!”
夏阿姨听见我说的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颤颤巍巍的向我走过来,扑倒在我的怀里,温热的眼泪打湿了我的领口。
9
“温书庭,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我站在医院的走廊,看着躺在床上休息的夏阿姨和小哲,低声说道。
“怎么样?沈欣冉,昨天我跟你说的你是一句也不记得吗?”
我没有说话,用力的握紧拳,直到指甲陷进肉里的剧痛才让我反应过来。
“温书庭,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你能不能不要牵连到别人!”
“沈欣冉,我们当时在一起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边界感。”
“我没……”
两个字到我嘴边却迟迟说不出来。
“温书庭,我求求你,把夏惟放了。”
“沈欣冉,钱我可以给你,但是夏惟……”
“凭什么!温书庭!”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直接中断了我和温书庭的通话。
“喂,是沈小姐吗?这里是市中心医院,你父亲因为工作意外,抢救无效死亡……”
我的手机与眼泪瞬间掉到地上,一滴雨透过窗户落到了我的脸上,犹如一把利刃,将我抽筋扒皮。
这一刻,我只是蹲在地上,任由眼泪不断的从眼中流出。
我用手捂住心,这一刻,我已经分不清是心碎的感觉还是胃的绞痛,我的后背不断冒出冷汗。
父亲就在楼下,可我始终不敢跨过着几楼距离看他最后一眼。
我怕我直接跪在那里,我怕我怕我再也不会有活下去的欲望。
如果当时我反对父亲去工地,让他好好照顾小哲,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可能是胃的疼痛已经到了一种境界,我连我将嘴唇咬破的痛觉都体会不到。
我扶着墙壁,颤颤巍巍站起来,走到了父亲的遗体前。
明明只是几楼的距离,我却感觉像走了几年一般。这五年的路,如果没有夏惟,和父亲还有小哲,我可能早就死在了手术台上,是他们硬生生将我从鬼门关里面拉出来,是因为有他们我才有希望活下去,有为小哲治病的希望。可是……
我只是将父亲的白布盖上。
不敢直视一眼,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在多看一眼,我可能会直接昏倒在这里
。
10
我将小哲和夏阿姨安顿好后,回到了将近一个月没有回的家里。
准备为父亲收拾遗物。
少了两个人住的房间,萧瑟了不少。
一双筷子,一盘白菜和一个长满棕色纹路的碗摆在厨房的洗碗台上。
一张全家福摆在客厅茶几最显眼的地方,是父亲放到这里来的。
家里大部分东西都落上了厚厚的一层灰,除了这份全家福以外。
我看向沙发,父亲坐在沙发上,抱着小哲因为动画片里的搞笑场景咯咯笑的场景浮现在我眼前,下一秒,我端着一盘水果来到他们前面,打破了我的回忆。
我蹲在地上,任由眼泪从脸上划过掉到地上,胃也绞痛起来,几滴血从嘴里滴了出来,我知道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将父亲的遗物用纸箱装了起来,父亲留下的东西不多,只有几身穿掉色的衣服,和三双换洗的鞋子。
还有一个存折,和一个记账本,里面密密麻麻的记满了父亲工作的时间和工钱。
我抹去泪水,拨通了父亲记账本上写着老板的电话。
“王老板,您好,我是沈呈的女儿。”
“啊,妹子,这样吧,五万不能再多了。”
电话传来的不仅只有王老板的声音,还夹杂麻将碰撞的声音。
“五万?一条人命只值五万?你的心不要太黑!”
王老板笑了笑,吐出了一口烟,得意的说道:
“哎妹子,你这样可不对了,大家挣钱都不容易,你爸一天五十块钱不也在干?像你爸一样,不要贪多。”
“呸!你个乌龟王八蛋!凭什么你们这些有钱人不去死……”
我撕心裂肺的蹲在地上,父亲的记账本被我抱在怀里开始褶皱。
紧接便是一声巨大的雷声,大雨拍打在窗户上的声音与电话那头的嬉笑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妹妹,我看你还年轻,给点钱走了算了,不要不知好歹啊!”
“哎!碰!哈哈哈哈……”
11
雨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我大脑一片空白走在大街上。
车流的声音在我耳边掠过,顿时我被一个极大的冲击力推到。
“臭娘们,没长眼啊!”
男人冲下来,骂骂咧咧道。
看着破口大骂的男人和逐渐变多的人群,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原地。
男人看见我没有说话,一脸嘲笑,生怕我听不见在我耳边大喊道:
“不就是想要钱吗?”
男人拿出钱包将几张红色钞票甩到我的脸上,划破了我的脸颊,在众人的目光下被男人打过的脸变得火辣辣起来。
男人见我没有反应,接着拿出几张钞票往我身上砸来。
一次又一次,雨水拍在我的身上,冷的刺骨。
眼前的一幕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这次还有谁来救我呢,我自嘲一笑,可能我也就命丧于此了吧。
我缓慢的闭上眼睛,寒冷慢慢的浸透我的身体。
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病房和在我身边发出规律性声响的机器。
我看向那个站在窗口的身影,像温书庭。
男人转过头,不是他。
我自嘲的微微一笑,挪开了视线,人要死了就是不一样,真是什么都看的错。
男人没有跟我有眼神上的交流,只是走了出去,很快温书庭走了进来。
他只是站在门口微微一震,一直没有走来。
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只是觉得很渴,很快嘴唇便传来一阵铁锈的味道。
我微微起身,坐在病床上,看着站在门口的温书庭。
由于很久没有碰光的缘故,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我只是看见温书庭一米八五的大高个直直的站在光里,与我所在的阴影里形成鲜明的对比。
驻足半刻,温书庭才颤颤巍巍走了进来。
他只是坐在我身边,低着头没有说话。
病房里一片寂静。
我实在忍不了了,胃的绞痛,一阵恶心从胃里传来。
温书庭用颤抖的手拿出手帕,将我的嘴角擦干净。
我只是拿过手帕,自行解决了起来。
不得不说,温书庭心疼我的样子还装的挺像。
12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假装没有听见温书庭的话,只是看着窗外的几枝枯树枝在窗外摇晃,没有回应。
我闭眼,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我还能活几天?”
温书庭没有回答,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颤抖和他急促的呼吸。
我没有回头,只是看向窗外。
我也不会回头,就像那天初雪,头也不回的走了一样。
我永远都只是温书庭生命中的过客罢了,永远。
眼泪从我的眼角滑落,滴在洁白的病床上。
“沈欣冉,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算花光温氏所有钱,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我把你送到国外,国外治疗很先进的,不就是个胃癌吗?沈欣冉,我求求你,你不要离开我……”
“别傻了温书庭!没错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胃癌在我国死亡率排第三,正是你口中所谓的胃癌,拖累了夏惟,害死了我的父亲,就连小哲做手术的医药费都拿不出来,就是你口中所谓的胃癌,我们才会变成这样。”
我直视温书庭的目光,在他的眼里我看到了我苍白的脸,毫无血色。
温书庭没有说话,只是紧握着我冰冷的手,一颗颗温热的泪滴在我的手上。
“温书庭”
我握紧温书庭的手,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告诉我,我可能熬不过今晚了。
温书庭靠在我们紧握的双手上泣不成声,他一遍又一遍的念着对不起,叫我不要离开他。
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温书庭,你有个孩子”
我捧起温书庭的脸。
“他叫温哲,和你很像,你要好好照顾他。”
温书庭缓缓点头,眼泪还算不断地从眼里涌出。
“忘了我。”
身体和心理的的防线同时崩塌,眼泪不断从眼里冒出,一阵阵反胃感也止不住的往上冒。
我将温书庭推开,明明没有吃什么,一堆酸水和胆汁夹杂着血不断冒了出来,胃的绞痛感也让我的脊背冒出冷汗。
最后一眼,我看见窗外的雪缓缓落下就和温书庭那年和我求婚一样。
“医生!医生!快来啊,你快救救她。”
直到我被推到手术室,冰冷的麻药进入我的体内,我慢慢的失去意识。
这一觉我睡的很沉,梦到了夏惟牵着属于自己的新娘,念着誓词;梦到父亲又回到了那个他最爱的象棋馆;梦到了夏惟牵着属于自己的新娘,念着誓词;我梦到温书庭抱着刚出生的小哲……
13
时隔五年,我再次碰到沈欣冉是在医院。
她站在手术室门前,这五年她消瘦了很多。
夏惟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而我带着妹妹去看刚做完搭桥手术的爷爷。
妹妹心疼爷爷便留了下来,而我只能着急赶回公司。
手术室门口的身影也消失不见。
直到我下楼,才看见沈欣冉站在夏惟旁边,手中提着一袋草莓。
看着他们成双成对的样子,真是令人厌烦。
回到车上我才发现我们投资的一部影视竟然是根据沈欣冉的小说改编的。
我微微一笑,想到了一个让沈欣冉自动送上门的方法。
我刚坐在ktv的凳子上,还没有做暖和,沈欣冉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我假装很忙的样子,将我的地址发给了她。
很快沈欣冉便找了过来。
整个包间都是一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很快就将沈欣冉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我将沈欣冉喊了过来,将酒放在她的面前。
我看到了她眼里的震惊和难过,我要让她知道没有我温书庭爱护她,她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半瓶啤酒下肚,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作用,还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沈欣冉眼角微红,脾气也大了上来,朝我吼起来。
我当然看过她写的小说,里面的剧情有太多太多都是我跟她一起经历的种种,可是这本书的结局是圆满的,在男主初雪求婚的那天,女主答应了,她们在雪中相拥。
有时我甚至会想,我跟沈欣冉是不是还有可能,可是直到我看见夏惟跟她走在一起,幻想她们一家三口的欢乐场景时,我知道我在妄想。
像沈欣冉这种视财如命的女人怎么会真的在乎我们之间的回忆呢,她在乎的只是可以为她带来利益的小说罢了。
一想到这,我将本为她擦去泪水的手狠狠地拍在她的脸上。
我将啤酒不断地往她嘴里灌去,吻她。
我恨不得将这五年所缺的吻全都吻回来,沈欣冉嘴唇冰冷有很重的酒味,喘着粗气,直到我在她的嘴里尝到了铁锈的味道。
下一刻她便昏了过去,倒入我的怀里。
14
我抱起沈欣冉,她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我已经数不清在路上闯了多少个红灯了。
可当我刚走进医院,迎面而来的便是穿着白大褂的夏惟从走廊尽头匆匆赶了过来。
“温书庭!你不知道欣冉不能喝酒吗!”
夏惟恨不得下一秒就将沈欣冉从我的怀里抢过去。
欣冉?叫的可真亲密。
我只是红着眼,将沈欣冉递给夏惟,看着他将沈欣冉推入急救室。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等待走廊尽头的急救室的灯暗下。
“你给她喝了多少?”
夏惟站在我的面前,将我面前的光几乎完全挡住。
我回过神没有说话,只是双手插兜站了起来。
夏惟很高几乎跟我齐平,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说道:
“没死就行,我还怕你这个杀人犯医生把你家的小欣冉治死了。”
夏惟瞳孔一颤没有说话,但是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见他吞了吞口水。
我只是微微一笑,蔑视着他。
“没想到吧,夏惟,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来的。”
高二那年,夏惟趁他父亲喝醉时将他从桥上推了下去。可是却被我家门外的监控拍个正着。
是沈欣冉,在我面前求情卖惨了好几次,当时我是真的觉得夏惟确实很可怜,我才答应将监控的储蓄卡取了下来。
可是五年前,他带走沈欣冉的那一刻,我才认识到那个真正可怜的人是我。
我看着眼前穿着白大褂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夏惟,忍不住轻蔑一笑,走进下楼的电梯。
结果当电梯门正准备关上时他便冲了进来,电梯门刚好关闭。
“温书庭,把我告了吧。”
夏惟声音很小,但在狭小的电梯里显得格外清晰。
我有些震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这几年,我每次做梦都会梦到那个男人扯着我妈的头发,双眼渗出鲜血,手拿着皮带朝我走来……”
夏惟越说越激动,声音也逐渐变大起来。
“别说了。”
我生怕夏惟做出什么傻事,打断他的话说道:
“我明天会将储蓄卡寄过来,任你处置。”
恰好电梯门打开,我便走了出去。
15
如果夏惟入狱了,那沈欣冉怎么办?
我心里竟然有些开心,将公司地址发给沈欣冉。
不过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沈欣冉让我当时伤心那么久,肯定要给我个道歉吧。
只要她给我道歉,我就大方原谅她吧。
有孩子也不要紧,我这偌大的温氏还养不起一个小屁孩了?
我心里竟有几分暗喜。
过了几天,沈欣冉便来到了公司。
我嘴上说让她进我们公司扫地,其实是想让她专门打扫我的办公室,再给她安排一个座子,这样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我的私人秘书了。
没想到沈欣冉竟然拒绝了。
我将沈欣冉按在窗户上,她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跟她高中时的一样,仿佛瞬间把我拉进了温柔窝一般。
我骗她,说只要她从那里跳下来,她要多少钱我都给。
她只是看着窗外,拿起手机便走了。
我只是站在窗台,雨不断地拍在窗户上,难道一句道歉这么难吗?
我再次见到她是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司机跟我说前面出了事故,堵车了。
因为离目的地距离较短,我便想直接走了过去。
结果当我穿过那些人群后却发现,沈欣冉倒在人行道上,地上还有零零散散的几张钞票,那个肇事司机还在不断地狡辩说与他无关。
气的我一拳打在了男人身上。
“人都这样了,你就不知道送医院吗!?”
我抱起浑身发冷甚至有些僵硬的沈欣冉,冲出了人群,任由沈欣冉口中的血不断溢出。
“快去医院!”
我随便找到一个出租车,坐了上去,说完便将一张支票甩了出去。
“是胃癌,已经晚期了,我记得当时这个女生是好转所以才出的院,现在怎么,恶化成这样了?”
我跟医生站在急救室门口。
胃癌?所以五年前的离开是因为胃癌?
“医生,我求你了,你救救她好不好,我有钱……”
“病人家属,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感受,可能撑不过几天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
“好好满足病人的心愿吧,在她生命的最后几天。”
医生走了。
这个急救室门前只剩我一人,我依靠着墙蹲下,眼泪顷刻爆发出来。
16
急救室灯光熄灭,我知道结局。
只是默然的接受医生的那句节哀。
很快,我便打理好了沈欣冉和她父亲的后事。
还有她父亲的那个老板,也因为非法利用劣质建筑材料进了监狱。
我也很快找到了适合小哲的心脏,并很快的完成了手术。
我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哲,因为还很小,所以小哲的婴儿肥还没有消下去,白白嫩嫩的看得出来,沈欣冉养的很好。
特别是小哲的嘴巴真的很像他。
一天,我带着刚痊愈的小哲来到别墅的花园玩耍。
稚嫩的他手握雏菊,站在阳光下,问道:
“叔叔,如果你真的是我的爸爸,那你知道我妈妈去哪里了吗?”
我忍痛微微一笑,说道:
“小哲乖,你长大就知道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背过身后,我便小声说了句
“永远在我的心里。”
……
多年以后,温书庭站在沈欣冉墓前,缓缓说道:
“欣冉,今天是我退休的日子,小哲可出席了,有了对龙凤胎呢,这外面可是越来越热闹了。倒是你在这里睡了十几二十年了,我想你了……”
温书庭靠在沈欣冉的墓碑上,缓缓闭上眼睛。
一杯喝了一半的红酒也顺势泼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