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祝潇潇刚洗完澡，擦拭着长发从浴室走出来，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
祝潇潇巧眉微蹙，拿起手机，显示“夜北宸”三个字。
她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几秒后，铃声再次响起。祝潇潇想都没想，直接挂断。
手拿着毛巾在发间穿梭，发尾水落在了手机上。
于是夜北宸打来第三通电话的时候，祝潇潇因为这水滴，不小心接通。
也恰巧，夜北宸打来的是视频电话。
夜北宸原本想逗逗她，打了两通电话不接，就换着打视频电话。他压根没想过视频电话会接通，于是看着视频里突然出现的祝潇潇，他也懵了一下。
视频里祝潇潇裹着浴巾，完美的直角肩呈现出好看的弧度。发尾滴水落在她深陷的锁骨里一直向下……
夜北宸感觉自己心脏一跳，指尖都麻了。关于她的那些记忆浮现出来，历历在目。他记得，她的腰一直很细，很软。
她的声音很好听，细细的，小小的，柔柔的。
夜北宸眼神深了些，镜头外那只长而干净的手微微一动，久远的温润触觉仿佛就在指尖。
他轻声开口，沙哑低沉：“准备睡觉了？”
祝潇潇看到他的脸出现在屏幕里也是微感意外，目光接触到他深黑的双眸，脸上瞬间开始发热。
明明只是一句很普通的问话，偏偏让她听出了他话外的意思。
她强自镇定移开目光，伸手想关掉通话，没想到手指微抖，手机被摔在地上，夜北宸只看到一双又长又直的腿一闪而过。
夜北宸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祝潇潇反手迅速盖住手机，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夜少有事？”
夜北宸声音微哑，不似往日清朗：“你把手拿开。”
祝潇潇抿唇：“不。”
夜北宸哄她：“你乖一点，我想看看你。”
祝潇潇：“……”
他什么时候还学会这种技能了？
她宁愿他还是像以前那样冷着脸，让她看着就来气。
她不答，执拗地追问：“干嘛？”
夜北宸说：“现在才八点，我请你吃饭。”
祝潇潇拒绝：“我不去。”
夜北宸的声音低沉，略带引导：“真不来？”
祝潇潇斩钉截铁：“不来！”
谁知道夜北宸心里打得什么主意，她要是过去了，说不定就中了他的招。
就听见夜北宸悠悠道：“不来的话，Fourever的收购我看看要找谁谈谈……”
祝潇潇一顿。
“城北的宋家先前开的条件好像还挺好的……”
“我来！”祝潇潇咬牙，像是在气自己的不争气，她问：“你什么位置？”
夜北宸似是被祝潇潇这反应逗乐，声音都透着笑意：“老位置，我让陈臣来接你。”
“不用！”
“那你把手机拿起来。”
祝潇潇没好气：“干嘛？”
夜北宸说：“想见你。”
祝潇潇咬唇。
她将手机拿起来，镜头前出现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睛。
只是下一秒，通话结束。
黑屏让夜北宸闭了眼，他将手机丢在一旁，喉结微动。
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有意抑止的气声，低沉而好听。
末了。
夜北宸单手捂住眼睛，他靠在沙发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搭着，似是刚从一场激烈中结束。
他自律了那么久的，只消看她一眼，就全军覆没。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着急，他不能把她吓到。他要慢慢来，一步一步，让她完全属于他。
那些深刻的执念和见不得光的，他要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
晚间八点，祝潇潇如约而来。
到了之后，祝潇潇不愿意浪费时间，刀抢直入问道：“开什么条件你才松口？”
“先吃饭。”
夜北宸已经换过一身衣服，他坐在那里，衬衣加深色毛线开衫，对祝潇潇的问题避而不谈。
“两份BocuseWineFoisGras，一份海鲜拼盘，再加一份水果冰淇淋松饼，谢谢。”
侍应生问：“请问先生，海鲜拼盘是需要鱼子酱还是花生酱？”
一旁祝潇潇下意识脱口而出：“鱼子酱，他花生酱过敏。”
话落，祝潇潇发现夜北宸眉梢微扬，正定定地望着自己。
她张了张嘴，百口莫辩。
她怎么还记得这种小事？！！还条件反射？！！
祝潇潇还在懊恼，夜北宸已经合上菜单：“就听这位女士的，先上这些吧。”
夜北宸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他拿过祝潇潇的杯子添了点水，问：“你还记得？”
祝潇潇脸色不大自然。
虽然他们的婚姻水深火热，但不得不说，曾经的她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夜北宸他自己，最了解夜北宸的人。
她知道他花生酱过敏，他不爱吃菜叶，吃不了辣，有点儿爱吃甜。不喜欢喝酒，应酬的时候总要带着陈臣。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说她上辈子积满了德才嫁给夜北宸，她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受人艳羡的人，但最后也因为他，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受人耻笑的人，笑她太蠢，连机会都抓不住。
祝潇潇回过神，她看着杯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加进来的一片柠檬，道：“我现在不喝柠檬水了。”
夜北宸顿了一下。
他知道她在骗他。明明上次见她，她还抱着一大壶柠檬水在喝。
夜北宸默不作声，提起另一件事。
“你见到季澄风了？”
祝潇潇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夜北宸说：“两年前季澄风出了场车祸，把下半身撞断了，医生说他康复的可能性极低。”
说着，夜北宸有意地看了祝潇潇一眼：“季澄风和魏柔然的婚事也近了……”
祝潇潇这才意识到，夜北宸是在暗示她。
“潇潇，季澄风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祝潇潇有些哭笑不得。
夜北宸还真是……费尽心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暗示她不要接近季澄风？
“你要说的都说完了？”祝潇潇起身，“如果是为了这个，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夜北宸叫住她，“Fourever的收购案，你不要了？”
祝潇潇转头，就见夜北宸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他真的拿来了？她眸光微动，就要拿过来。谁知夜北宸的手死死地按在那，动都动不了。
祝潇潇有些恼：“这本来就是我的。”
“可这是我花了钱从魏柔然那里买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