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宸如此直白了当地回击,让季澄风的脸色越发地难看。他死死看着夜北宸,讥讽道:“夜少何必在这儿酸我?当年潇潇婚内勾搭别的男人的消息传出来,也不见得夜少有多袒护,现在献殷勤,只怕有点儿晚了。”
这话一出,祝潇潇身子微僵。她抬眼看向夜北宸,只见他背对着站在自己的前面,头发不长,耳朵轮廓清晰。
在这种事上,夜北宸没有袒护过她,从那个时候就没有。现在又怎么会偏袒她呢?
只是,出乎祝潇潇意料的是……
夜北宸向后拉着她的手,眼睛看着季澄风,道:“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祝小姐应该拒绝了你很多次吧?你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儿厚颜无耻?”
“哦,另外,不管我以前有没有袒护她,相信她与否,从现在开始,我不会让你再接近她一步。”
握着祝潇潇的手一紧,夜北宸说完就拉着祝潇潇离开了。
祝潇潇跟在夜北宸身后,她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神情有些恍惚。
刚才……夜北宸是在维护她么?
祝潇潇抬起头,夜北宸的头发短,颈后的头发硬喇喇的,就像以往他对待感情时的强硬。
夜北宸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所以当年她被他撞破的时候,他才一言不发,任由流言蜚语传出。
那个时候,夜北宸是相信自己和季澄风有私情的。
可是现在……
祝潇潇停住了脚步,夜北宸察觉到扭过头看她。
祝潇潇抿了抿嘴,神情有些迟疑:“你……刚刚是真的相信我才维护我的吗?”
这对于祝潇潇很重要。
一个人,总有一些心里不可触的底线。对于祝潇潇来说,那就是这根线。
她不愿意再被人误会成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前夫。
她不想再蒙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夜北宸望着眼前这一双眼睛,清澈的眼眸里,是试探和不确定。
他喉结微动,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祝潇潇垂下了眼睑。
她是委屈的。夜北宸感受到了。
他指尖微动,想要抬起她的头,却见祝潇潇已经看了过来。
先前的情绪已然不见。
祝潇潇说:“我知道了。”
夜北宸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忽然开口:“我相信你。”
祝潇潇一愣。
夜北宸一字一句道:“我相信你,比所有人都要相信你。”
那些委屈,那些无措,那些想改变所有人眼光的心境,他都知道的。他相信她很清白。可惜当年的他知道的太迟,等他都明白过来,她已经不在了。
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后悔。
看着夜北宸,她突然笑了:“谢谢你。”
谢谢你给了魏潇潇迟来的公正,谢谢你解开了那个被困在过去无法释怀的魏潇潇。
虽然不爱了,但她清楚地知道,那些枷锁还在,困扰着她每日每夜。
如今他给了她钥匙将那些枷锁打开,让她彻底放下。
夜北宸看着面前轻松且释然的祝潇潇,心却像个无底洞似的越发往下落越没有着落。
他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感觉到祝潇潇似乎离他更远了。
她好像与过去彻底地划清了界限。
夜北宸张了张口,有太多话想要说,可环环绕绕,最终只说了一句:“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祝潇潇没有放在心上。对于她来说,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她不在乎会不会有以后。
*
下午,Max约了祝潇潇和夜北宸一起打网球。
当天下午太阳大,但多云的天气让厚厚的云层遮住了太阳的光辉,不算太晒。
球场里,祝潇潇和Max对打了几局,几局过后,Max换下来喝水,夜北宸坐在椅子上看手机。
Max一边喝水,一边用手肘捅了捅夜北宸,说:“你这女人运动神经也太好了吧?这几场球下来,没见她没接到过球。”
不远处,祝潇潇正在和球童说话,夜北宸瞧了一眼,低头回消息的动作变快。
“她年轻气盛,精力体力都比您老强太多,不用太在意。”
Max吹胡子瞪眼:“你这小子的意思是让我服老咯?”
夜北宸收了手机,他眯着眼看祝潇潇,见祝潇潇站在阳光下,白皙的皮肤晃的扎眼。他轻轻一笑,绅士得恰到好处。
“那您倒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Max轻哼一声,又喝了口水,准备拧好瓶盖再下去打两场球。
刚拧好水,Max瞧见网球场有人进来,他道:“……他也是来打球的?”
夜北宸闻声,顺着Max的目光看过去,只见魏柔然推着轮椅,季澄风坐在轮椅上看着祝潇潇的方向。
夜北宸脸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淡淡的:“他是来被球打的。”
球场上,祝潇潇和球童一个丢球一个打球。
他俩对站着,球童丢一个,祝潇潇打一个。祝潇潇的球技很好,力道也不小。网球拍挥出去,网球被精准地打到对面的铁网上,又因为球自身的弹性以及祝潇潇挥拍的力道,球弹到身后,被季澄风好巧不巧地用身体接到了。
祝潇潇打了五个,两个都砸到了季澄风身上。但她没有发现,她背对着球场门口,一门心思都放在了网球上面。
反倒是站在后面的魏柔然按捺不住了。
“祝潇潇,你打球就不能注意点么?”
祝潇潇陡然被叫,手一歪,球“咚”的一下打到铁网上,然后出乎意料拐了个弯砸到了魏柔然脸上,一声巨响的“啊——”让祝潇潇扭过头来。
就见魏柔然捂着被砸的脸,气愤地看着她。
祝潇潇移了目光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季澄风,见他脸上也有些肿,又把目光移回魏柔然的脸上。
魏柔然咬牙切齿:“祝潇潇!你是不是故意的!”
祝潇潇原本有些抱歉的心忽然一下子就不抱歉了,她看着魏柔然,微微挑眉:“故意?”
祝潇潇伸出手,旁边的球童递过来一个网球。
祝潇潇掂了掂网球,忽然一个挥拍,网球“啪”的一下打向了很远的地方。
祝潇潇懒懒地望着魏柔然:“这才叫做故意。”
“捡一下球?”祝潇潇眉梢微挑。
魏柔然抿唇,当作没听到。可坐在轮椅上的季澄风听到了,他沉声叫魏柔然:“去捡球。”
魏柔然不依,让她去帮祝潇潇捡球?简直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