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晚看着旁边擦肩而过的人,努力的将身体全部都往内缩,尽可能的和人拉开距离。
只不过在门口的时候,人较为少一点,楼晚还能避开不和人发生肢体接触。
但是越往里走,人就越多。
楼晚浅色的瞳孔里面映出星星点点的抗拒,但是,奶团子还在往前走。
她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僵硬,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慢,慢慢的就开始落后。
奶团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左手拉着的楼晚拉不动了,赶紧停了下来。
穆琛同样的也跟着停了下来。
奶团子关心道,“妈咪,你是不是不喜欢?”
楼晚抿着嘴,摇头。
她的视线,一直在留意着从她旁边过来的人。
这时,又有一个人从对面过来。
楼晚肩膀轻轻地动了一下,往里面缩了缩,堪堪和对面的人擦肩而过。
“那妈咪是不喜欢坐摩天轮?”奶团子用为数不多的脑容量奋力思考。
穆琛则是在旁边看着楼晚,没有错过她那细小的动作,心里有一个猜测。
但是他也不确定,甚至觉得有些荒谬。
穆琛在旁边淡淡道,“你妈咪只是累了,然后我们去玩的时候,让她在下面等我们,”
楼晚攥紧了空出来的那只手,在奶团子的目光中,僵硬的点头。
楼晚在原地偷偷深呼吸了几口气,目光紧紧地盯着地面,努力控制着眉头,才没让眉毛皱在一起。
只是,再往前走的时候,楼晚的目光就开始乱飘。
她努力的不去看自己前面的场景,将视线飘向旁边。
结果一下子就对上了穆琛望过来的视线。
楼晚睫毛一闪,飞快的闭了一下眼睛,又低下了头,睁眼的时候就只盯着地面。
本来以为这样就能够好一点,但是楼晚没想到,眼睛里面是看不到那么多的人了,但是楼晚觉得,所有的感官都更敏锐了。
她现在都觉得她都能听到旁边人路过的脚步声。
一想到,下一秒是会有人从她旁边过,楼晚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
楼晚瞳孔剧烈收缩,正在她将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后来感觉肩膀上一沉。
穆琛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只手抱住了穆漓,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肩膀,还把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过来。
就这样,楼晚大半个身子都在穆琛怀里,楼晚紧绷的心弦立马松了下来。
感觉到心后的心跳声,楼晚的心猛的跳一下,她略微往前动了动身体,努力和他拉开一点距离。
“谢谢,”
“嗯,”穆琛声音淡淡,没有什么情绪,但楼晚就觉得格外的心安。
这种想法刚一出现,楼晚眉头一皱,立马甩了甩头,把这想法从脑海里甩出去。
她和穆琛,两个人注定相看生厌,她还不想自取其辱。
等到了坐摩天轮的区域,摩天轮上面是一排排被单独隔开的座位。
坐摩天轮的人很多,不仅上面坐满了人,而且下面排队也排了很多的人。
由于被穆琛揽在了怀里,楼晚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接着低下了头,不去看外面。
她有轻微的密集恐惧症,以前嫁给穆琛的时候,她最多就是出现一些晚宴。
那种程度的人对她来说,倒是没什么关系。
这几年在国外的时候一直都是在庄园里面照顾穆宴,导致她自己都快忘记了这事。
刚才一下子看到那么多人,心里的难受一下子就上来了。
等到上了摩天轮,楼晚轻轻靠在椅子上,把身体的力量全部都卸了下去,刚才这一回真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楼晚靠在那里怏怏的,暗自决定,下次再也不轻易出来了。
奶团子大概是第一次坐摩天轮,正个人非常的兴奋,趴在前面的玻璃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下面。
“害怕人多?”穆琛低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楼晚身体立马僵直,她提起力气,若无其事的坐起来,语气僵硬,“没有,”
“哦?”穆琛一个字玩味的在喉咙里面滚了好几圈,落在楼晚的耳中,越发心虚。
她把头扭到旁边,去看玻璃窗外的景色。
现在摩天轮已经快要转到了最高点,从这里往下看,所有的景物都已经浓缩成了一个点。
楼晚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双脚不由得往里收,脑海里面冒出一个想法:怎么这么高?
她以前还真的没有坐过摩天轮,她从小的教育都是有家庭教师专门到家里来教。
而且所有的条件都要求她要优雅。
包括玩耍娱乐,也是让她去谈最喜欢的钢琴。
所以,对于这些娱乐,她从来没有尝试过,她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还——有点恐高。
看着下面几乎看不到的黑点,楼晚脑海一阵空白,就连脑袋都忘记了移动,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整张小脸变得惨白惨白的。
穆琛后知后觉的才看到她变得惨白的脸色,他在旁边唤了一声,“楼晚——”
楼晚耳朵里面虽然能听到穆琛的声音,但是整个人,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动作,她呆板而又僵硬的盯着下面空旷的地方。
摩天轮还一直在往上升,楼晚的瞳孔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脚下的悬浮感越来越大,她觉得脚下踩的仿佛是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自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穆琛看她脸色越来越白,而且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直接一只手伸过去,强行把人的头给掰了回来。
楼晚瞳孔因为剧烈收缩而露出大量的眼白,眼底甚至还冒出了一些血丝,嘴巴也在轻轻颤抖,仿佛看到了非常害怕的东西。
穆琛眉毛挤在了一起,害怕人多,这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人已经不多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楼晚视线里面没有那浓缩到极致的小点,身体的力气才慢慢回笼。
她刚想说话,脚下一软,整个人控制不住地朝地面上坐去。
穆琛眼疾手快地一伸手把人给捞在了怀里,感觉到手里的人,似乎软的过分。
他忍不住又问,“你难道还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