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商人的角度看，虽然蓝墨的点阅直播项目很有潜力，但毕竟蓝墨是个新公司。
在资源对接和渠道上，根本没办法跟实力强大的天宇抗衡，项目在天宇手上能发挥的能量，显然不是蓝墨能比的。
何况，不论是商人的本质还是点阅直播带货的本质，快速变现都是其中补课沪市的内容。
现在，一百万摆在井岚面前，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但井岚没有当即答应靳天宇，她要考虑两天，两天之后会给靳天宇答复。
靳天宇并没着急，但临走之前还是跟井岚说了一句：“人可以有理想，但在美好现实面前选择坚持不切实际的理想，那不叫勇气那叫偏执。”
靳天宇走了，他的话却还萦绕在井岚的脑海里。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看，现实最好的选择就是井岚卖掉这个项目，拿钱帮母亲完成心愿。
况且，井岚接受这家公司的本心就是为了弄到钱给母亲圆梦。
上午，赵志他们很早就去了老宅拍摄，谢冰辰每天直播到凌晨很累，所以早上都是赵志他们先去老宅拍张庆发的戏份，等十点多陈文开车去接谢冰辰，再补上之后的画面。
虽然折腾了一点，但也算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几个人都外出，公司里就剩下了莫小雨。
一边要联系平台对接更优质的活动，另一边还要负责审核昨天剪辑出来的成片。
审核是一件让人很头疼的事情，点阅短视频的恶规则很多，尤其是阴性规则。画面的调色、节奏，封面的统一性.趣味性，包括最基本的屏蔽词、不合规内容，这些都要一一调整作出修改。
问题都很细碎，但无论哪方面出了问题都很容易影响到账号的恶整体权重。
心思都放在账号上，莫小雨也没发觉井岚今天的反常。平时她来公司看看，只要没有什么重大问题，一般都不会呆在公司。
今儿不一样，一直到中午，井岚都没出过办公室。
莫小雨点了外卖正准备吃，井岚出来了。
看旁边有多余的一次性餐具，井岚旁若无人的从莫小雨饭盒里扒拉出半份饭菜，大口大口的吃了气啦。
“你就不怕我有传染病？”莫小雨翻了个白眼，开玩笑的成分更大。
井岚笑了笑：“我有艾滋病，还担心那个呢？”
犹豫了很久，井岚还是把靳天宇今天来过的事儿告诉给了莫小雨。
莫小雨一听，就愣住了。
她感到不可理喻，甚至有一丝愤怒。
显然，井岚在纠结，否则她完全不用告诉自己，直接跟靳天宇表明态度就够了。
问，就是迟疑。
“怎么，你要卖？”莫小雨脸色明显凝重了很多。
井岚吃着饭，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我现在很需要一笔钱。”
莫小雨二话不说，拿起电话打给老宅里的陈文。
“你这是要干嘛？”
“还能干嘛，项目都要卖了，他们还费心拍摄有什么用，回来散伙好了。”
井岚一把抢过莫小雨的手机，自己反倒先不痛快了：“你这人，我这不是就跟你商量商量么，也没说要卖嘛？”
莫小雨太了解这种事儿了：“不想卖，你跟我说个什么劲？”
还是回到了最原始的问题上，井岚需要钱，很需要。
“靳天宇说了，项目交给他的公司，原班人马都不变，你们就是换个地方，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我觉得把，天宇的资源渠道肯定比我们好，去那里，项目发展的会更好。”
井岚这么说一点都没说动莫小雨，毕竟在点阅平台工作了这么长时间，这种事儿，莫小雨显然比井岚看得明白。
莫小雨笑了笑，反问井岚：“你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多不能生育的富豪在想方设法弄到让自己满意的孩子，普通人家却很少卖孩子？当然，我说的是正常人。”
井岚有点不理解：“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你的思路？普通家庭能给孩子提供多少的教育条件？卖给富豪不是更好？”
井岚明白莫小雨要说什么了。
论规模和实力，天宇点阅工作室的确比蓝墨要大得多，他能给项目提供更好的资源渠道也很明显，但有一点井岚忽略了。
天宇高价买走项目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盈利，在这个目的面前，整个项目的所有细节几乎都要改。
品宣的成分大幅度削减，甚至连直播内容上，看似无用的知识讲解也会被大幅降低，带货的金额和数量将成为衡量账号价值的唯一标准。
井岚虽然对点阅直播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大富春账号的核心定位，不允许它在变现上太过强硬。
那会毁了账号。
“还想卖？”莫小雨一脸无奈的看着井岚。
井岚摇了摇头，“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井岚出了门，去了老房子。
刘荟如的状态很好，虽然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手术刀口经常会感到剧痛，但这并不影响刘荟如一回到老房子就开始做她的服装设计。
这么多年，刘荟如就没有停下过。
井岚其实很清楚，刘荟如这么执着于服装设计，一是因为她大学学的就是这些，喜欢；但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刘荟如一定要成功，这样她才能在井文轩面前抬起头来。
是怀恨在心也好，是不服输也罢，刘荟如的内心多少还有些发泄的成分。
中午，在老房子里一起吃了饭。
井岚倒是什么都没说，一直想着该怎么弄到钱。但女儿的心思不用说，母亲也猜到了大半。
下午，刘荟如找了个借口支走了井岚，随后就拿着房产证去了中介公司。
刘荟如打算卖房子了。
还是出了问题，房产证上是刘荟如和井文轩两个人的名字，虽然有离婚协议，也明确说了这间房产归刘荟如所有，但中介公司的员工还是告诉刘荟如，在正式交易之前，房产证必须先过户到刘荟如自己名下，才能完成最后的交易。
刘荟如心灰意冷。
离婚十几年，他就没有见过井文轩。即便井文轩来找过她几次，刘荟如都是以各种借口闭门不见。
现在，要让她求井文轩帮忙？她做不到。
何况，井文轩现在也不在文集，在广圳。
那两天，刘荟如的状态很不好，精气神彻底没了。
井岚去老房子的时候，也不见刘荟如设计衣服了，就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肯说。
吃饭的时候，井岚还是安慰刘荟如：“妈，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肯定能弄到钱。”
刘荟如一脸的苦闷，自尊心被彻底打败了一样。
“妈错了，妈太自私了。这件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关系，让你为难了这么多年，妈给你道歉。”
没等井岚说话，刘荟如突然开口：“妈想好了，设计公司妈不做了，去陈伟那做个设计师，拿工资也挺不错的。”
井岚想说什么，但她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显得苍白。
刘荟如认命了？
显然没有，没有人比井岚更了解刘荟如。她虽然低了头，但这并不代表刘荟如放弃了梦想，如果这件事彻底没了希望，刘荟如就真的垮了。
第二天，井岚去了一趟大富春，看了看工厂，跟莫山吃了一顿饭。
她前脚离开，莫山就问莫小雨：“你们公司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井岚的状态不对劲。”
莫小雨笑了笑，没把事情告诉莫山。
“别管她了，她就这样，颓废非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