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宣德炉本身有两件，是一对，在莫家传了几代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进入莫家的，莫山也不清楚。
父亲去世的时候，这两件宣德炉两兄弟一人一件也就分开了。
虽然很早就被人看中，但莫山始终不舍得出手。这其中，也有一份旁人看不到的心思。
宣德炉还在，它们就还是一对。
虽然这么多年，莫山一直对莫叙离开大富春耿耿于怀甚至心存怨恨，但他心里始终怀念着两人曾经在一起的过往。
恨之深，何尝不是因为这份兄弟情太深沉？
井岚满脸的踌躇，这钱她当然不能要。
莫山似乎看出了井岚的窘迫：“你放心，这件事我知道你知道别人不会知道，钱你就当我是借给你的。当然，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借给你，大富春的项目，我希望以后不会再出什么问题，可以么？”
“莫老，我……”
井岚显得很窘迫，莫山的态度却很坚决：“钱我都弄来了，那个宣德炉现在想赎回来也不可能了，人往前看，你不用替我觉得可惜，我觉得这样很值。”
说完，把银行卡交给井岚，告诉给他密码，莫山就起身回去了。
这次，莫山才看到了工位上的莫小雨。
“大伯，你来这干什么了？”
莫山笑了笑：“没什么，跟井总商量了点事儿。对了，有空来家里吃饭，你大娘都说好几天没见到你了。”
这阵子奇奇怪怪的事儿太多了，莫小雨反倒觉得没什么，见井岚一脸凝重的走出办公室，也没多问，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
一开始，井岚还是很纠结的。
老莫用卖了传家宝的钱帮她解决问题，非亲非故的，这让井岚很不舒服。但很快，井岚也想通了。莫山这么坚持，想必也是想好了的。
她想着重新跟莫山签合同，把项目的分红调整一下，就当是莫山借钱给她的利息。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服多了。
有了钱，井岚马不停蹄，当天下午就去找了刘荟如，把七十万块钱都给了刘荟如。
刘荟如显得很惊讶，问井岚钱从哪来的。
井岚敷衍了几句又说是之前项目的提成，加上这几年的积蓄。刘荟如是有怀疑的，但此刻终于能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设计公司内心的喜悦远远战胜了那些怀疑，所以，刘荟如没有深究，当天就带着井岚去找了陈伟。
合同细节井岚看的很仔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地找了自己的律师朋友来看。
可电话刚拨出去，刘荟如就把井岚的电话挂掉了。
“放心吧，你陈叔不会坑我的，这点自信我还有的。”
虽然还是有点疑虑，但井岚也没再坚持，刘荟如开心，她就满足了。
事情虽然窘迫，但好在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刘荟如第二天就去陈伟的公司上班，终于从一个路边小房子里的裁缝变成了一个背靠大山的服装设计师。
她的兴奋是平常人很难能理解的，为了实现这这个梦想，刘荟如已经等了十几年。
井岚也觉得有些奇怪，莫山说那件宣德炉只卖了四十万，剩下的三十万是从哪来的？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井岚回到公司的时候，谢冰辰他们已经开始直播。
莫小雨还没走，正在直播间外面看着数据。
开播半个小时，直播间的实时在线人数就已经到了五百人，目标用户的比例也越来越高。
前面还一切正常，直播间的一切都很正常，可很快，问题就出现了。
“剪刀没兴趣，主播腿上的黑丝卖不卖？”
“刷多少钱可以出台？”
“小妹妹别害羞啊。”
“……”
有路人带节奏，这在直播间倒是不错少见，谢冰辰做了这么久的直播也想知道如何应对。
但很快，谢冰辰也意识到不对劲了。
带节奏的人越来越多，像是故意在针对谢冰辰一样。
小飞也意识到不对劲，打开电脑就开始追查这帮人的来源。
用户很散，而且都不是机器人，虽然小飞能很快追查到对方的ip但这一点意义都没有。
莫小雨起身走进直播间，井岚也跟了进去。
“怎么回事，你也没办法了？”莫小雨小声问道。
小飞摇了摇头：“这真的没办法，所有用户的ip都是分散的，也不是机器人，追查到了也没什么效果，你总不能一个一个的跟人对峙吧，那样效率太低了。”
扭头，小飞就问了莫小雨一个很尴尬的问题：“小雨姐，你最近没再得罪天宇的人吧？”
莫小雨秒懂：“你说这和是天宇的人做的？”
小飞点着头：“手法上看很像，没之前那么傻了，上次用机器人攻击我们账号，查到一个ip就能锁定对方的后台，想报复其实很简单。这次不一样，没有机器人，ip也都是分散的。”
莫小雨摸着下巴想，可怎么也没觉得她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天宇了。
一回头，看井岚的表情，莫小雨就皱起了眉头。
“你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井岚苦笑一声，小声说道：“你忘了靳天宇想买这个项目来着，不是让我给拒绝了么？”
这下，莫小雨反应过来了。
点阅平台上有种说法叫黑粉也是粉，毕竟你要进直播间黑主播就必须的逗留，黑粉逗留时间越长进来的黑粉越多，越容易触发点阅平台自带的流量推送机制，天宇这么做也等于给大富春的直播间引流。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处理好了能起到效果，一旦处理不好，直播间的节奏全乱，根本没办法带货。
另外，大富豪打造的一直都是老字号、匠人精神、知识普及相关的标签，这类直播间本身就很不喜欢黑粉带节奏，甚至还可能威胁到账号的权重。
担心什么来什么，没一会的时间，直播间就看不到几条正常的弹幕了。
虽然谢冰辰很卖力的在扭转局面，但几百张嘴疯狂攻击，谢冰辰也有点扛不住了。
莫小雨有些无奈，举起旁边的kt板提示了“下播”两个字。
谢冰辰长舒了一口气，还是等到说完了结束语，才关了直播。
开播才一个多小时就仓促下播，这对于新账号来说，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平台对直播间的考核标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直播规律和直播时长，而平常人觉得很重要的人气、停留时间等重要指标，事实上都是在这个基础之上的。
本想安慰谢冰辰两句，没想谢冰辰比莫小雨镇定的多。
一走出直播间，就摇着头说：“咱们肯定是被人盯上了，再来两次这种情况，咱之前做的就都算白做了。”
谢冰辰不是危言耸听，莫小雨知道要解决这个问题，井岚是关键。
可这会而，井岚正摆弄着手机。
井岚的脾气，从来都不收敛，直接用自己的小号跟直播间那几个带节奏的黑粉对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