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纪成翊冷箭一样的眼神,洪爷不禁往后退了一步,纪成翊往前逼近,站在洪爷面前,一点一点地凑近洪爷的脸,眼神要是能杀人,洪爷只怕早已经死了。
“成……成翊……”
想说点什么,洪爷才刚开口,就被纪成翊冷冷地打断了:“洪爷,你可是我的亲叔叔呀。”
“是啊……成翊,我们可是亲叔侄……”
“可你却骗了我这么久……”依旧是强势打断了洪爷的话,纪成翊的脸冷成了冰块,看不出表情,“一直以来,整个忠义堂里,我最相信的就是洪爷你,几个叔伯里面,也只有你会替我说话,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呀?”
面对纪成翊的质问,洪爷冷不丁往后又倒退了一步,手腕的伤口已经流了一地的鲜血。
深知自己今天是逃不掉了,洪爷也狠下心来了,目光凶狠地瞪回来:“当然是假的……从你坐上忠义堂龙头老大的那一天起,都是假的……”
拧起眉,纪成翊敏锐地发现,洪爷心里一直有股恨,忍不住停住了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淡定地看着洪爷,等他继续往下说。
“你父亲太不公平了,成翊,你知不知道,当年,是我跟他一起打下江山,忠义堂,是我跟他一起建立起来的!”
原来,洪爷心里的怨愤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了。
“当年,我为了帮他打下江山,我老婆孩子都死在了帮会最大的敌人手里!我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到最后,你父亲一句话,就把龙头老大的位置交给了你……”
“那你为什么当初一句话都不说?”
当初纪成翊的父亲要把龙头老大的位置交给纪成翊的时候,洪爷一句话都没说过,当时还因为这样,被忠义堂的人传为佳话,都说洪爷忠心耿耿,纪成翊也是因此才会这么信任他。
可原来,这也是假的。
“一句话都不说?”洪爷笑了,“是你爸,根本没给我机会说话……”
这话一出,纪成翊不禁变了变脸色,夏颖在一边却听得很有兴趣。
“你爸根本一开始就有私心,他从来没想过要把龙头老大的位置给我,他说等他退下来的时候,我也差不多跟他一样老了,人老了,就没必要再出来拼了,交给你,让你好好给我们养老……哈!这话说得多好听!”
洪爷十分地愤慨:“他根本就是有私心……他既然能对我无情,我为什么不能对他无义?”
登时,纪成翊脸色变了:“当年我爸的死……”
“没错!”洪爷倒干脆了,“你爸死于癌症,是因为我,我每天偷偷给他下毒,让他迅速感染上癌症……”
“是你杀了我爸……”
事情已经超出了让纪成翊冷静的范围,洪爷却笑得犀利起来:“对!是我杀了你爸……但没想到,你爸早就留了一手,早就看穿了我的计谋,他在快死的时候就发现是我在暗中做了手脚了,所以在你才刚上高中的时候就把大权交给了你,同时把你送到了别的地方去读书,让你远离我,借此保住你……”
越说,纪成翊的脸色变得越厉害:“原来……小时候我身边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杀手,都是你派来的。”
“哼!算你命大,这么多年我都没能把你杀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暗中预谋,想要从我手里夺走整个忠义堂?”
“这一切本来就是我的……”洪爷已经濒临癫狂,连手腕上一直流血不停的伤口也顾不上了,“我拿回我应得的一切,有什么错……”
“没错,当然没错……”
这个时候,夏颖忽然插了一句话进来,走到两人面前,半点犹豫也没有,就掏出了枪,枪口近距离地对准了洪爷的脑门,纪成翊顿时脸色一凛:“夫人你……”
瞥了一眼纪成翊,夏颖笑得妖娆:“始终还是太年轻啊……说了这么多废话,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也都清楚了,就没有必要再纠缠下去了。”
话说完,夏颖的眼神冷了下来,盯着洪爷,字字说得清晰:“洪爷,你确实没错,只是,你要为此付出代价而已。”
随着夏颖话音落下,没有丝毫的犹豫,在纪成翊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夏颖就扣下了扳机……
“砰”一声枪响,洪爷瞪着眼睛,脑门一个血洞,扩散的瞳孔映着纪成翊和夏颖的身影,往后倒了下去……
“洪爷……”骤然看见自己的亲叔叔死在面前,纪成翊一时间还是接受不来,回头瞪着夏颖,“你……”
“敢对我们黑石帮黑吃黑,这个就是代价,他死在我手上,很理所当然,纪先生,你说是吗?”
诡异地一笑,夏颖的枪口悄然转向了纪成翊,霎时,整个小木屋里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纪成翊的手下有些猝不及防,还是迅速把枪口调转到夏颖身上,夏颖的手下也动作一致地把枪口转了过来……
眼看情势一触即发,就在这个时候,隐隐地传来一阵警笛呜咽声,夏颖迅速收回了枪,紧随着她的那些手下也迅速收起了武器,纪成翊也扬手示意手下收回了武器。
换了副脸,夏颖妖娆一笑:“纪先生,我们是不是该去找回那批货了?”
冷着脸,纪成翊眯起眼盯着夏颖,这个女人确实可怕,他真的不能小看!
看了眼洪爷的尸体,纪成翊的眼神也冷了下来,警笛声在逐渐靠近,纪成翊扫了一眼洪爷留下来的手下,冲着手下示意了一个眼神,转身背过手跟夏颖迅速走出了门。
屋内,连枪声都没有,只传来一阵闷哼,然后横七竖八倒了一地鲜血淋漓的尸体,个个都是被割破了喉咙。
小木屋附近的人迅速撤走得不见了踪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样。
很快,警笛声呼啸而来,小木屋里面横七竖八的尸体,和遍地的鲜血,让小木屋迅速被警方拉上了警戒线。
远远的,在对面的山坡上,王玲笙安安静静地站着,距离太远,那小木屋已经只剩下个轮廓,还有那一闪一闪的警笛分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