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选择留下来帮本小姐,那可就不能反悔。”
说着,她看向我,语气越发沉了几分,“所以,本小姐最后问你一次,是走还是留?
走的话,本小姐也绝对不会拦你,还会派人护送你。
别觉得这又是试探,本小姐现在说的是认真的,也是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最后送你一次选择的机会。
所以,你选吧。”
夜风扬起了雅小姐的长发。
她身形站得笔直,就好似这样才能遮掩她内心的脆弱一般。
我冲她笑了笑,语气却很认真:“我当然要留下了,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多丢人啊。
待我帮大小姐您完成复仇大计,然后再带着亿万身家和十个绝色的男宠回去打渣男的脸,想想都好爽啊。”
雅小姐静静地看了我良久,忽然哼笑了一声:“记住你现在做的选择,如若在本小姐放你离开之前反悔,那么,就别怪本小姐翻脸不认人!”
“知道啦知道啦,走吧,您不是饿了嘛,赶紧回去吃大餐啦。”
我说着,就拽着雅小姐往车子那边走。
朦胧的车灯光辉扫过来,我看见雅小姐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柔和的笑,很美很美。
其实决定留下来帮雅小姐做事,除了心疼她的处境和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外,我还是存了几分私心的。
贺知州现在不知所踪,我心里又怎会不担心他。
所以我想趁着这个机会,混进庄园内部寻找他。
不管处境多危险,只要找到他,我才能心安。
另外南宫洵也是个威胁。
虽然不知道南宫洵为什么那么恨我,但他的的确确是想要我跟贺知州的命。
所以,我跟贺知州想要后半生安稳,还是得想办法除掉南宫洵这个威胁。
而从今天这场试探的戏码来看。
大小姐其实并不信任南宫洵。
所以,我现在获得大小姐的信任,成为大小姐的左右手,没准以后真的能借大小姐的手除去南宫洵呢。
霍凌也从车上下来了,正靠在车身上抽烟。
见我跟雅小姐过来,他玩味的视线瞥过我挽在雅小姐手臂上的手,冲我调侃道:“哟呵,唐小姐,你本事还真不小呀,一下子就荣升为大小姐的女宠了。
看来,我们这些个男宠要有危机了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调侃,只是笑吟吟地将雅小姐扶上车。
雅小姐瞥了我一眼,哼笑道:“你还真挺适合当狗腿子的。”
“噗!”
霍凌毫不客气地笑了一声。
我脸微微有点发热。
虽然吧,‘讨好’和‘谄媚’这种事情,我有时候做起来是得心应手的。
但以前我也好歹是个千金大小姐。
被他们这样一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
正尴尬时,霍凌忽然又冲我笑了一声:“这会不生气?不掉眼泪了?
看来刚刚大小姐把你喊过去,是奖励你什么宝贝了。
瞧你这会回来,鼻子眼睛都笑搬家了。”
我:……
这个霍凌说话真夸张。
我正要上车时,霍凌忽然伸出条腿拦住我。
他偏头吐了口烟圈,冲我笑:“来,说说,大小姐给你什么奖励了?”
瞧,这男人的好奇心还是一如既往的强。
我眸光一转,冲他嘿嘿地笑:“不告诉你,谁让你演戏不提前给我打声招呼的?”
“我那还不是给你充分表现的机会。
瞧瞧,大小姐现在多信任你,还单独喊你过去谈话。
我跟南宫洵,还有周煜哪有这个待遇哦。”
我哼了一声,还机会呢。
当时我要是选错了,背叛了大小姐,那我这会指定是死的。
叩叩!
这时,雅小姐忽然敲了敲车窗。
车窗半绛,露出雅小姐不耐烦的脸色:“还不赶紧上车,饿死本小姐,你们一个也别想活。”
我笑了笑,赶紧拉开车门上车。
霍凌扔了抽得差不多的烟,长腿一跨,也跟着上了副驾驶座。
车子启动,继续朝着前方行驶。
但车厢里的气氛,却是与刚才截然不同。
刚才的气氛是安静压抑的。
而此刻,几人的心境不同,车厢里到底是多了几分欢快的宁静。
雅小姐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不时地看向她,突然觉得她这个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
她只是恩怨分明,且多数的时候,都是嘴硬心软。
想想,我一路辗转到这里,虽然惊险万分,但也是幸运的。
因为遇到了雅小姐,还碰到了霍凌和周煜。
他们其实,都是很好的人。
回到城堡的时候,佣人早已做了一大桌的美食。
然而城堡里终究都是雷三爷的眼线,所以回去后,我依旧只是雅小姐随手捡回来的‘宠物’。
我在雅小姐面前,依旧得表现出敬畏的样子。
而女管家也神色如常。
那场试探的戏码,就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
看着女管家那惯有的严肃模样,我真是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简直比我这个学过表演的人还牛。
“行了,滚回你的房间吧。”
正在我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厅,饥肠辘辘,不敢要吃的时,雅小姐忽然嫌弃地朝我吐了一句。
末了,她又指了指桌上未动的几道菜,说,“天天都有这几样,看都看腻了,赏给你了。”
我心下一喜,面上恭敬地道:“多谢大小姐。”
说罢,我就回了房间,很快佣人就将雅小姐赏赐的那几道菜给我送来了。
待佣人出去后,我这才能坐下,放松心身地用餐。
自从雅小姐跟我谈心,并分析了一下家族里的那些势力以后,我就越发感觉这片庄园上充满了危机。
尤其是这座城堡里,好似处处都有一双眼睛盯着,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我缓缓地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无意识地抚上腹部。
这段时间一直都在紧张中度过,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比之前大了些。
想到这个孩子,我心里又浮起一抹难言的涩痛。
我抬眸看向窗外的夜色,脑海里闪过贺知州的身影。
心中莫名地漫起了迷茫与忧伤。
真的真的好想他。
……
夜色像是泼了墨的宣纸,压在庄园某一处秘密训练基地上空。
探照灯的光柱刺破黑暗,在水泥地上投出惨白的圈,圈里二十多个黑衣保镖正在较量。
骨节碰撞声混着闷哼,萦绕在空旷的训练场上。
贺知州靠在训练场边缘的锈迹铁架上,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烟,烟灰簌簌地落在黑色短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