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音全身一震，抬眼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眼眸，结结巴巴：“你……你这算情话吗？”
他这话虽然说的异常淡然，却是不折不扣的情话，比任何山盟海誓都来的浓烈。
她恍惚记起，当她为黛、他为神主的时候，他虽然待她极好，却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情话。
“算！”他说的平淡，可眼中闪烁的星光，令她心如鹿撞。
她再次低头，从他的手指中移开下颌，再次倒退一步。
长长的喘了口气，她平息着紊乱的心绪。
他也静静的站着，等着她的反应。
十万年来，他已经习惯了等待。
半响，她抬头尽量镇静的说：“虽然我经历了黛的一切，可黛的时期已过去，现在的你是永夜的脸，要我一下子将你视为成元笙跟玄修，视为丈夫，老实说我还没有适应，能否让我缓一缓，让我理清自己的感情？”
也只能这样了，她不清楚心里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爱情或亲情？
“我等你！”他平静的说，眼中却闪过一道黯色，“往事随风，是走是留，随你选择。”
她咬了唇，轻轻点了点头。
“梵山风和日丽，你可在此居住，等我回来。”他声音平淡，眼神泛起微微波澜，“若那时你还是选择离开，那便……离开吧！”
他缓缓转身，往门口走去。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然脱口而出：“永夜！”
他曾说已经习惯她唤他永夜，所以她还是这么唤他。
他回头，微微讶异的看着她。
“你要去哪里？”她有点紧张。
永夜从来都是跟着她的，他现在要离开她了吗？
“黑冥之海发生异动，我过去看看便回。”他唇边牵动着一丝微笑。
“那你快去快回啊！”她不由得像从前那样叮嘱他。
“好！”他缓缓点头，眸中闪闪发亮。
永夜走后，微音发了一会呆。
见屏风上放置着一套崭新的蓝裙，旁边放着一盆清水跟布巾，她过去将蓝裙穿上，用那盆水洗漱了，然后坐在镜前梳妆，脑袋还是乱糟糟的。
罗罗推门进来，将一篮各色水果放在她面前，笑着拍了拍手：“神女这么收拾打扮，很好看啊！”
“罗罗，这里没有一位像我这样的人吗？”微音拿了一个桃子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没有！”罗罗摇头：“你也不是人，你是神族！”
“神族也可称为人吧？我记得远古时期，所有能幻化人形的，都可称为人，只是名称上没这么称呼而已。那些地下的人族，称凡人。”微音吃着桃子，站了起来。
“也可以这么说吧！可要是说，神族是神人，妖族是妖人，鬼族是鬼人，这也太奇怪了吧！”罗罗伸手搔了搔鸟头。
“……这个，也确实奇怪。”微音吃着桃子往房门外走：“走！我们到外面逛逛！”
当年她曾带着天玥城的老弱病残搬到梵山暂住，十万年的沧海桑田，她已不再对它熟悉。
便如现在的她，虽然知道永夜是她的神主丈夫，也是她这一世的丈夫赵元笙与柳玄修，可现在她最熟悉的，还是与永夜这四十八年来，亲如兄妹般的相处。
谁让他顶着永夜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