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枕边苍承泽均匀的呼吸声,我忽然坐了起来,转头盯着他的睡脸。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一刀桶死他,然后自杀,大家一了百了。
死了,就什么也不用管了。
但最终还是没能鼓足那么多勇气,还是觉得不甘心。
就这样死了,我真是熬这些年了。
一夜无眠,到天边出现鱼肚白的时候,我有脑中依然很清晰。
我既然瞪着眼睛躺了一整夜。
似乎又回到了姐姐当初刚去世的那段日子,整夜整夜的无法闭眼。
苍承泽睡得很沉,一整夜都没有移动过身子。
一夜没有睡,我看着镜子当中的自己有些憔悴。出门时没打算过夜,没准备护肤品。好在浴室里备齐了。
还是大牌。
这个地方,果然也只有上层社会的人才消费得起。
虽然知道苍承泽现在不会醒,但我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轻轻地出了房门,走出了会所。
跟门口的保安说昨晚喝多了头疼,早上醒了就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保安当然不会多问我什么,友好客气地替我开了门。
我走到外面,散了一会儿步,在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给瞿朗打了个电话。
我极少直接给他去电话,所以电话接通了以后,他的语气有些急:“怎么了?”
我说:“我没事。”
他的语气放松下来:“这么早给我打电话,吓了我一跳。到底有什么事情?”
知道我无事不会给他去电话,所以才有这一问。
我平静地告诉他:“裴阿姨的事,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瞿朗没有想到我是要和他说这件事情,怔了一下才反问道:“什么意思?该说的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她的事情,不是我们可以管得了的。”
“但我想管。”
“你疯了吗?”瞿朗语气有些激动:“你现在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想节外生支吗?”
我说:“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才下了这个决定。”
“理由是什么?”瞿朗追问道,随即不等我回答,他又说:“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这么做都不行。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帮她找回儿子……”我说。
瞿朗大约是被我说得无语了,半天都没有回应。我看他没有说话,接着说:“你能帮助我吗?”
“不能。”瞿朗直接掐断了电话。
他从来不主动掐我的电话,这次怕也是被我气到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给了发了一条手机短信,说晚一点再联系他。
这一条短信也石沉大海了,没有回应。
我无奈地笑了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了会所。
这个时候,其他厢的人还没有醒。
真不明白,这种醉生梦死狂欢大趴,到底有什么值得享受的?
我在大厅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有侍者上来,送了我一份早餐。他面目清秀,笑容温有礼:“祝小姐您起得真早……”
我朝他微微地笑了笑。
放下了早餐,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动作,又说:“祝小姐,早餐其实是三餐中最重要的,不吃早餐会引发很多疾病。而且昨天晚上喝太多的话,对胃也是一种损伤,要不然,你喝一口粥?”
我忍不住抬头瞧了他一眼:“你们这里的员工,都这么热情的吗?”
侍者笑道:“我是祝小姐的粉,挺喜欢你的……”
我稍稍有点吃惊,在这个地方上班的员工,不应该是把什么都看透了吗?
侍者抿了抿嘴,说:“祝小姐,很像我的前任女朋友。”
我笑道:“你这搭讪的方式真是够老套的……”
侍者没有再说话了,朝我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跟他这么说了几句话,我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盘子里的早餐,觉得胃里空空如也,终于是有饿的感觉了。
也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几乎是一口东西也没有吃。
把粥喝完了,又吃了两块面包和蔬菜,又喝光了牛奶,觉得恢复了些许元气。
再次回到包厢时,苍承泽依然保持着之前姿势没有动,我以为他睡着了,便坐在床头,拿出手机来。见一坐下,身边的人沉声问道:“去哪儿了?”
我被这忽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醒了?”
苍承泽翻了个身,揉了揉太阳穴,重复问:“你去哪儿了?”
一个晚上过去,我已经慢慢的平复了初来这里时候的心情,把对苍承泽的恨意又埋下了。
我连忙伸手去替他揉太阳穴,回答道:“醒了,就出去呼吸了一下新鲜空气。顺便在客厅里吃了个早餐……你知道吗,我还遇到一个侍者,说是我粉丝……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