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邮件是李岩的电脑从他工作室的IP地址发出来的,他电脑除本人指纹外,只有我的指纹。
死局!
李岩细心又谨慎,除了我在天津酒店碰过他电脑,应该没人能碰他电脑。
我迈进家门时,刘明礼叫住我,“崔迎等等!”
刘明礼看着我,欲言又止。
“还想问我什么?”
“这案子我们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你若想起什么重要信息,请马上与我们沟通。毕竟,李岩还算你未婚夫,他小长假准备的工作是给你拍婚纱照,他订去柏林的机票也有你一张。于情于理,你都该好好配合我们工作!”
我错愕地看着门外暗光里的警察,李岩是死都不想放手,才做这些事,发那样的邮件吗?
我强自镇定,“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见他不走,我又解释,“那天在审讯室,我无意说句‘李岩找我时你在场’,你同事就考虑你是否得回避这案子了。所以,后面讲到和李岩通话时,我说爱上别人的话,才隐瞒不说的。我怕牵累你!”
他皱眉点下头,“回吧,脸上的伤处理一下。”
我到家后,在阳台上忙活半天,发现刘明礼车一直没动,后来有辆车停到他车前,他车才开走。而那辆车没再动,也没人下车。
我手扶旧窗框看着楼下的车,想了很久才去休息。
接下来三四天,我看着楼下变换车辆,看着楼下发出嫩芽的草坪和抽出新枝迎春树,春天来了本该一切欣欣向荣,我却心如死灰等待“宣判”。
这天黄色的迎春、粉色的樱花都开了,我没等来警察的消息,却等来了小江电话。她想知道李岩最后和我说过什么。
我约她晚上来我家说,小江即便电话里犹豫,晚上六点还是来了。
我给小江开门前,特意按下手机两个键,我得提防她。
小江比我想象的还要憔悴,眼窝深陷面色灰暗,这样的她和精心装扮成美人鱼造型的我相比,黯然失色。
她进门就没好眼神儿看我,“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小心翼翼提着美人鱼泳衣裙摆往阳台走,“你不知道吗,我和李老师初识时,我就是这身装扮。”
“差点忘了,岩哥曾在他坠楼的天台给你拍过写真,叫什么来着?《被缚的美人鱼》,你放心美人鱼终究会被缚的!”
我背靠在阳台开着的窗户旁,夜风吹起我散着的长发,即便上半身很冷,我还是把双手伸到了窗外,“在这个玻璃外看,即使没有水,我还能找到那时在海底世界表演给李老师看的感觉。”
小江冷笑,“做作。”
“我美吗?”我双手臂有意在空中摇摆做着游泳动作,“李老师说,我在他镜头里拥抱波塞冬那刻,他看到了柔美与力量的结合,他恨不得我拥抱的人是他。”
“美人鱼实际是海牛,丑的要死。”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老师沉迷于我。他审美眼光多高啊,他说他看女人从来不多看胸和腿,因为那是低俗的欲望暗示;他会看脖子、锁骨、肩膀、腰腹、髋部,那才是高级的艺术审美,我这身打扮能把他的审美点都展现出来。他说,我完全长在了他审美标准上。”
小江翻个白眼,“没空听你自恋胡扯,岩哥最后和你说过什么?”
“你是想问,他和我说过什么,警察叔叔才再找上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