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我承认我认识面前的这个人!”月舞见着那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们,她不得不声嘶力竭的喊出这句话,雁轲如此虚弱,这帮人如果真的冲上去往死里打,恐怕,雁轲真的会被打死。
“停手!”王侍卫脸上的怒意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毫不掩藏的兴奋及得意,他一高兴,果真让侍卫们停了手。
“四小姐,你这是承认同那盗贼暗自勾结了呗?哈哈,早知道你如此在乎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我也犯不上浪费了这样多的口舌。哈哈……”王侍卫“哈哈”大笑,阴谋得逞的奸笑极其刺耳。
“来人,将四小姐和这盗贼绑了,送王爷处发落。”他立了大功,不但抓到了盗贼,还把府里的“内奸”四小姐抓了。
他在王爷处会大受表彰,在大夫人处更会好处不断--只要他等下找到时机将月舞神不知鬼不觉的了结,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发展,哈哈……
两个侍卫得令,飞身向前欲要钳制月舞,月舞一把将那二人甩开,“让开,我自己知道怎么走路。”
不就是去见弘炎吗?见弘炎她怎么会怕呢,她承认她同盗贼认识,可是也并没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我们明明是刚刚才认识的嘛!
此刻,雁轲立在月舞一丈远处,却是面容无比复杂的看着月舞,这个傻女人,用得着她做如此牺牲来救自己吗?
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女人有如此胆量,没见过哪一个女人如此不怕死,更没见过哪一个女人对他如此重情义过。
除了她!
想到她,雁轲眼神黯然,埋在心里的坎,怎么过?
现在月舞又送他这份恩情,自己又要怎么还?是不是要赔上自己的一辈子时光去偿?
反正他已近是她的人了。那他就认她一辈子好了。
月舞根本不知道,她只不过是玩了个语言游戏而已,却无意间让一个男人对自己“芳心暗许”。
她实际上根本没打算舍己为人,她哪有那么傻缺去救一个才刚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而让她更不知道的是,原来这个芳心暗许的男人还根本不是表面长的那么不近人情,本质上却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
就在王侍卫下令准备将人带走的时候,外面匆匆进来了两个人,看那穿衣打扮,恰是湘莫鹰的下属。
只见当先那人快速走到王侍卫跟前,附身到王侍卫耳边,用手遮盖唇边,低低的在王侍卫耳边唇语了几句。
王侍卫神色凝重而又认真地听着,半晌,眉目一挑,似在为难却又在思考。
那人见王侍卫有所犹豫,再次附身上去说了些什么,然后抽身静静地看着王侍卫,等着他的决定。
半晌,王侍卫一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狠狠一点头。
那人见王侍卫已经应允,露出满意地笑,然后退后数步,将自己同那些侍卫隔离开来。
王侍卫屈身向前,朝着自己前面的雁轲去了,他步履铿然,眼神中带着狠辣,带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决绝。
那人说了,这个盗贼不能留,丞相已经同湘浔商定完毕,如果见到这盗贼,必须不留活口。
他早已经是湘浔的人,能为丞相大人效命更是义不容辞的。何况他为了讨好湘浔,为了以后的飞黄腾达,也必须拿命赌一把。
他在王府里,只是一个侍卫队的小队长,万难再有升迁出头之日了,丞相大人已经允诺,如果谁将那盗贼杀了,必定赏赐颇丰,什么金子银子,名爵地位,通通不在话下。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他不认为自己能死,他认为他肯定可以有命尊享荣华,所以他决定大着胆子干掉盗贼。
盗贼死了,这里还有个四小姐,众目睽睽之下,她已经承认她同那盗贼有关系,只要有她在,他还可以到弘炎那里交差,他们尽可以审问四小姐去好了,到时候跟自己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从始至终,雁轲就站在那里静静得看着,发生的所有种种他都看在眼里,他当然知道湘莫鹰的人会跟那高傲自大的王侍卫说些什么,他自然知道湘莫鹰不会让自己活着被抓,如果自己将他咬了出来,对湘莫鹰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对于眼前发生的事情月舞也了然,随着王侍卫越来越走近雁轲,她的心也越来越跳的厉害,如果雁轲再不反抗,那么自己努力相救的小弟真的就变成个尸体小弟了。
王侍卫受着利益驱使,可谓一往无前。他刚才对那盗贼也算进行了一番试探,那盗贼确实是强弩之末,根本没什么反抗能力。
所以,此刻,他虽然内心略有忐忑,但自信却占了主导地位。他相信自己能够无比容易的将那盗贼解决掉。
正因为他的盲目自大,更为了宣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的碾死一只曾经武功盖世的高手,他竟然一步窜到雁轲跟前。
他再次提起雁轲的领口,眼神得意,语气却狠厉,用只够雁轲能听到的声音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得罪了丞相大人,既然丞相大人想要你的狗头,那本大爷就给你来个痛快的,让你舒舒服服地提着脑袋瓜子去见阎王爷。”
说罢,王侍卫提着雁轲领口的那只手骤然向雁轲的脖子处掐去,他竟是想扭断雁轲的脖子。
可还没等王侍卫手掐紧雁轲的脖子,王侍卫就发觉自己的胸口处突然一滞,好似有什么东西猛地进入了自己的胸膛,又好似有什么东西从中汹涌喷薄而出。
他赶紧低头一看,他胸口处赫然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那窟窿里的血似一处新开发的地底温泉,“咕咚咕咚”地冒着滚热的液体,那液体鲜红鲜红,竟还带着热气,只是那热气还没等散成一朵成型的花,便开败在了布满美梦的尘埃里。
他只觉自己手掌一软,已经使不上气力,下一刻,整个身体也如一滩雨后新堆成的烂泥,向后“呼通”一声栽倒了下去。
他始终大瞪着眼睛,大张着嘴巴,那嘴巴里也在不停的冒着血水泡泡,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雁轲,仿佛,一切都是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