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魂天下”运转完毕,月舞只觉浑身舒爽,疲惫一扫而光,而面色也已红润。
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坐茅草屋顶,那“神仙”早已经不知所踪。
月舞浅笑,纯净似月光。
“神仙”果然神出鬼没,见首不见爪。
刺杀自己的那两个黑衣人也踪影全无,也许是互相搀扶狼狈而逃了,也许是被神仙大大收走了,只留地上两滩混杂泥土还未干涸的血迹。
夜静谧,能睡的人们都在做着自己升官发财,莺环燕绕的美梦。
月舞站起身,回转过身,居高临下,放眼望去,一座座古朴精致的院落陈列其前,好生气派,哪怕与这茅草屋一墙之隔的廊坊都是青砖红瓦、琉璃碧石。
唯独自己这里,月舞冷笑,这小院落似被虐待的后养儿子,缩在偌大王府的一角落,战战兢兢,不敢露头。
这里尘落八丈,无人踏足。
这里曾经死过王府的三小姐是吗?这里是所谓的人人惧足的晦地是吗?这里是个连仓库都不值一用,连老鼠都不屑于觅食的废院是吗?
呵,这原主所谓的父亲,也真是对这女儿感情凉薄,任凭他人欺侮,死活自灭。
现在自己可是真的获得了自由,这小小的院落再不能困住此时的自己。
只要自己愿意,废房的另一侧便是王府后门,那里虽然有护卫把守,可长年平静,守卫松懈,凭借现在的自己,想要出去,小菜一碟。
出去后门,一条羊肠小路便直通主道,她只需踏上了主道便可天高鱼跃。
可此刻,月舞却突然不想走了,反正初来异世,无事可做,想要回现代,确无任何法门。
到哪都是一个活,索性,干脆留下,替原主报个仇,雪个恨,也算谢她借其身体让自己重活一次。
月舞学着慕先白展开双臂,试着提起真气,竟觉身体如一支羽毛轻灵,只需微微控制便可前移,如果自己想,更能如离弦之箭弹射而去。
起身飞下茅草屋,月舞稳稳地落在刚刚用其大获全胜的椅子旁边,一只手扶着椅子把手,食指轻轻扣动。
心中自喜,这“独魂天下”果然好用,初入武学门坎,竟也能卓有成效,不愧为天下绝世功法,人人打破脑袋都想得到的功法。
缓步走进一间原主被锁禁的漏雨草屋,这里真是寒酸的要命,只有一张床,狭窄破旧,被褥单薄,散乱的撩在床脚。一张发霉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生锈的水壶和一个生锈的铁碗。
这待遇!月舞竟略有些同情起原主。
嘴角上扬,略微带笑,月舞眼神中却充溢着幽冥,不过请放心,他们是怎么对你的,我替你全部还回去便是了。
月舞双手搭膝,手莲如花,再次运起了真气,修习起了功法。这里以武为尊,不抓紧时间修炼怎么行,原主功法浅薄,付出的代价可是惨烈的,最终连小命都没能保住。
只是,那两个黑衣人暗杀不成,大夫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好啊,那就坐在这里等着,看看你们到底还能玩出个什么花样。
屋子外面隐隐已经有脚步声,虽然步子故意放的很轻,可以月舞的耳力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果然来了!
听那声音可不止一两个人,至少五个往上。
月舞冷笑,还真瞧得起我,对付一个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竟然出动那么多人手。
那几个人走到月舞门前陡然停住,为首的却是一个身材凹凸有致的美丽女子,瓜子脸,丹凤眼,斜挑眉,看上去倒不是一个善主。
印绮伸出小拇指,蘸了蘸粘嗒嗒的口水,就想捅破门上的油纸,看看月舞是否在屋里,或者说是看看月舞在干嘛,然后好干些苟且的勾当。
“门没锁,进来吧。”月舞睁开双眼,语气戏谑地对着外面几人说道。
“那敢情好的很,省得小的们花费力气破门而入了。”印绮知道自己等人偷摸前来拿人已被识破,于是再无掩饰,一脚踹开房门,率先进入屋内,其余几人随后鱼贯而入。
“印绮,这深更半夜的扰人清梦,可是很不礼貌的。”月舞故意面带不悦,极其森冷地盯着面前的女人,然后抻了个懒腰,右手掩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这女人正是月舞刚穿过来时,揍了月舞两个耳光的龅牙女。
随着月舞状态恢复,关于原主留传过来的很多记忆已经被梳理清楚。
这印绮是大夫人湘浔身边比较得意的丫头之一,因为能说会道,深得大夫人宠爱。
印绮怒不可支:“礼貌?大夫人可是待你不薄,你却害死了她,现在竟跟我们谈礼貌?”
“你不在忏悔,却还有脸睡觉,可怜我们的大夫人却躺在冰冷的棺材里,你这个造孽的扫把星,必须替大夫人偿命,今晚就用你的血来祭奠大夫人的在天之灵。”说罢,举起手中的长剑就冲着月舞而来。
印绮进攻方式毫无章法,似是只用蛮力。
月舞不躲不闪,任凭印绮冲将而来。
待到印绮行至跟前,月舞手掌一挥,一巴掌便将她甩倒在地。
印琦门牙磕桌角,一颗龅牙被磕了掉,带着血液粘着黑糊糊的泥土滚到了一边。
月舞冷笑:“就这样的水平还想要我的命?”
“你?”印绮趴地捂嘴,红淋淋的血顺着手心不住的淌到地面上。
印绮眼中满是痛楚及惊骇,这懦弱的四小姐,怎么一会的功夫不见竟有这么大力气了?
不对,那可不仅仅只是力气的问题,好像一种武功?
不不,四小姐那点武功底子连只鸡都抓不着,怎么会有如此威力?
“你什么你?有什么问题吗?”月舞一边说着,还没等印绮反应过来已至印绮跟前,然后又是一个巴掌扇在另一张脸上,直扇地印绮空中旋转两周落地,又是嘴先着地,又是一颗大龅牙被磕掉,活着血粘着土滚到了刚才被磕掉的龅牙的一边,恰恰又组成了长在口中之状。
“别过来!”见月舞面带不善之笑,扬起右手又要上前,坐在地上的印绮吓得直踢蹬双脚后移。
然后看着旁边已经愣傻的家丁们,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呼着:“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给我上啊!”
家丁们听到印绮的呵斥,顿时缓过神来,提着棍棒就冲了上去。
“咦?我的炭烤猪蹄呢?”月舞丝毫不在意冲过来的大汉们,却举着自己莹白如玉的右手左右查看,满是惊奇。
此时,这右手哪还有一丝烧糊的迹象,净如头上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