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雁轲终于从深睡中醒了过来。
他朦朦胧胧的搓了搓眼睛,此刻,天色已暗,透过窗子,他竟然看到了月上中稍。
这是午夜的时刻了,竟然都过了这样的时辰了么?
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发现,此刻,他竟然躺在那破败屋子里的草堆上。
雁轲微微笑了笑,这一定是月舞同雁轲怕自己着凉将自己移进了屋子。
只是,有人搬动自己的身体,他竟然不知道。
这说明,自己对这两个人是完全信任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能这么近的近自己身,自己的戒备心从来都是很强的,这还是头一次昏睡到有人动自己的身体,他都不知道。
对了,月舞同段阙呢?
这个时辰他们也该休息的吧?
他左右看了看,他们二人并未睡在自己身侧。
好像,外面还有声响,似乎,还有火光,雁轲撑着自己的手臂直起了自己的身子。
透过眼前的窗子,他看清了外面的情况。
此刻,院落一处房子内里正有火光,段阙和月舞的身影透过窗子幕布还在热火朝天的忙碌着。
雁轲缓缓推开屋门,来到那屋子前,轻轻推开,他的脚步很轻,但他始终带着微笑。
月舞同段阙实在太过专注,竟然没有发现雁轲的出现,就连那略有嘈杂的开门声都没有听到。
雁轲只停在房子门口静静地看着,并未打扰二人。
是的,自己没必要打扰他们。
他们俩个知道自己还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做,现在正是着急的时候,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理解,他们才会这么马不停蹄的工作。
他的内心很暖,很感动,但他知道自己不用言谢。
“终于搞定!”段阙语气兴奋的对着月舞手舞足蹈。
“不错不错,足可以以假乱真!”月舞从段阙的手上拿过那刚刚制成的虎符,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眼里露出满是赞赏的神色。
“你怎么出来了?休息的可还行?”月舞拿着虎符各个方位查看,为了看的真切,她转个身子,想要在火堆旁再好好看看,却是用余光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雁轲。
“我……”
“快过来看看,这虎符怎样?”还不待雁轲有所回答,她下一句就冒了出来。
雁轲:“……”
月舞果然是月舞,自己还没回答她的休息怎样的问题,她就已经打断了自己的话,她这样的性子,简直有些多变啊。
不过,他并未生气,甚至觉得,这才是月舞。
“你做出来的东西,一定是完美的!”雁轲只瞄了一眼虎符,眼神却更多的停留在月舞的脸上。
“这可不是我做的,段阙可是花了大大时间呢,如果没有段阙,我也只能画画虎。”月舞还是没有抬头看雁轲,只是目光炯炯的端详虎符,她是越端详越觉得满意。
这虎符,以假乱真的简直不能再以假乱真了。
“你该休息了!”雁轲走到月舞身边,看着她虽然因为成功制成虎符而兴奋,或者是因为火光跳动而映衬着的她略显潮红的脸蛋上掩饰不住的眉宇间的疲态,很是心疼,于是关心地话语自然而然地出口。
月舞怎能不疲惫?这么久的时间来,她总在做着高强度负荷运动,不管是在身体上还是精力上,她始终在透支自己,可她竟浑然不觉。
“嗯?我还不累呢!嗯,这个虎符的虎头处略显张扬了点,应该稍稍内敛点。”月舞回了雁轲的话,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在同雁轲探讨。
“其实,稍微张扬点何尝不好?这更加显出虎符的威风凛凛,虎符整体形象还是一个样,只是更多了些气派,凭这一点,更会让湘莫鹰那个家伙信以为真。”雁轲将放在月舞身上的视线不舍得挪向了虎符。
他自然觉得面前的虎符同真正的虎符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只是,他在看着这个假的虎符的时候,却打心底里自发的产生一种信任,甚至一丢丢敬畏。
确实,虎符代表兵权,是皇家威严的象征,它本来就该散发让人敬畏的威严气势,正好,这个新成的虎符完成了它本该有的本来面貌。
“嗯?是嘛?!”月舞听了雁轲的话,眼神亮亮的抬起头看向雁轲,她听了他的话,突然感觉很心安。
本以为这做出来的虎符略有瑕疵,她本以为这这小小的瑕疵可能会引起湘莫鹰的稍稍怀疑,可雁轲竟然给了自己肯定的回答。
她向来严谨,追求完美,尤其在这样关键的“技术领域”上,她以为这是一次小小的失败,但他却给了她肯定。
这不是敷衍,毕竟真假虎符这种关乎性命的玩意谁也不敢开玩笑,雁轲既然这样说了,那么她心里的那一点点小小的顾虑确是完全可以放下了。
“你真该休息了!”雁轲着实有些心疼了月舞,这个女人,难道她不知道累吗?
“嗯!本姑娘是该好好的睡一觉了,突然间好困!”放下心里最后一根弦,月舞确实觉得自己眼皮很沉,沉得似乎有一艘船正拉着自己的上下眼皮一起合拢。
月舞说罢,站起身来,就往屋外面走去,边走边将手里的虎符突然向身后的雁轲一抛。
“接住!”月舞故意冷不丁的突然,故意笑的理所当然。
雁轲虽然自是高手,但在我们当代大科学家月舞故意的戏弄下,还是突然的手忙脚乱。
月舞故意将虎符扔在离雁轲身体一丈的左手边,于是雁轲为了虎符不被摔出个意外,赶紧扑身过去抢救。
可是,因为雁轲左手边还有一堆材火障碍物,差点让雁轲扑了个狗啃泥。
虎符恰好落在雁轲的手里,可是因为差点的狗啃泥,虎符也在雁轲的手里如雨前池塘里不安分的鱼,蹦跶了两个回合。
待到雁轲抓住虎符,安稳的站住了身形时,月舞已经哈哈大笑的扬长而去。
独留在火堆旁一头凌乱的雁轲的身影在火苗的掩映下在那斑驳的墙上跳着哀伤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