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枭顿觉一阵气结,抓住月舞的手往自己胸前一带,左脚向前,伸出左手便欲要扼住月舞的脖子。
月舞嘴角带笑,双腿蹦抬,屈膝抵住床沿,奋力向后一翻,“撕拉”一声,程枭撕裂了床边的幔帐,并带着裹缠住自己双腿的幔帐,犹若一个被抛掷而出的物体,划过一个扇形弧线,便从床上被飞拽到了地面。
程枭在空中划行中,将双腿用力向两边一挣脱,裹缠自己的幔帐瞬间粉碎,幔帐便如初冬的第一场白雪,洋洋洒洒的飞落了一地。
月舞反应极其迅敏,将另一只手瞬间覆盖上程枭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向下一用劲,程枭的一只腿没有控制好方向,在落地中,猛劲地撞到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
“砰”
只见桌子四腿断裂,桌顶砸到了地面,溅起了一地的灰尘。
程枭眼睛微红,不只因为这么大声响必然会惊动了护卫,更是因为自己竟然被这么个小小的女人接二连三的用于先手。
还是自己太小看了面前这柔柔弱弱的女人哪。
声响刚过,那院落中休憩的侍卫瞬间而至,已然将房门踹开,严整阵型准备应敌。
这些护卫不愧为伯青王府中训练有素的护卫,虽然看护月舞中不甚敬业,可一旦遇到情况,护卫该有的表现他们还是表现的相当到位。
程枭自知若在此时同护卫拼将,自己虽然可获胜,可那样必然会招来更多人手,很可能不但杀不了月舞,还有可能让她逃脱。
如果招来伯青王,那自己很有可能败露,若是不幸招来了慕先白,那自己更有可能被擒拿。
程枭再不迟疑,终于不再隐藏身手,飞身而起,那只抓着月舞的手向上一提,月舞便如同被飞鹰抓住的小鸡,瞬间被提上空中。
月舞双脚踢蹬,另外一只手高举过顶,欲要扯住程枭的手腕,可奈何,自己本身因为所中药物药效还有极大残留,何况程枭武功更要比自己强上许多,自己根本无从反抗。
飞身而起的程枭直直的向着窗外掠去,那窗外不远处就是高耸的院墙,程枭越过窗户双脚向下屈膝踩踏,借势用力直掠上院墙,然后顺着院墙急急的向前方奔去。
后方护卫由三哥带队,端着武器飞速从后方追随跟去,整个一行队伍队形不乱,高墙瓦角不停有人影略过。
月舞眼见程枭是铁了心的要把自己掳走,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了,所幸不再反抗。
“哎,我说,这个姿势太难受,麻烦你换个姿势劫持我。”
月舞撇撇嘴角,这种被人提拎着的感觉实在不太美妙,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扯断了。
程枭用眼角斜睨了一眼月舞,但见月舞面色平静,眼神无辜,看来并不是什么计谋,该是真心要求。
程枭心中再次翻腾,这个女人,明明自己是个俘虏,竟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向敌人提意见,也不怕敌人恼怒对她不利,这种人还真是平生仅见,尤其还是这样的一个女子。
月舞眼见着程枭面无表情的瞅了自己一眼,丝毫没有要改变姿势的意思。
“我说,你这么个跑法也是挺累的吧,要不你放下我,自己跑?”月舞无聊,反正他跑他的,自己无事可干,眼见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憨态可掬的陌生人倒也不像个大奸大恶的坏人,相反,却总有一种蛮可爱的赶脚,于是越发的想调戏戏谑一下。
程枭再次瞅了笑吟吟的月舞一眼,越发的对这个不可理喻的女人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干嘛。
可是程枭知道,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自己必须强加十二分小心,真真不能对其小觑。
虽然不知道以前的月舞到底怎么回事,可是现在,通过观察,到目前为止,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月舞眼角余光时刻观察着程枭的表情,但见程枭由原来的面无表情,到莫名其妙,再到繁复复杂,痛苦思索,到最后一点点演变成的谨慎,不禁感觉越发的想笑,面前这个人也着实可爱的狠。
她明明知道二人是敌对关系,这个人要将自己抓走,而且目的很明显,就是自己都一头雾水的灵魂印。如果那人成功将自己虏获至安全地带,随后面临自己的不一定是什么样的刀山火海,明明对自己不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感觉面前这个人,别有一番的可爱模样。
对于一根筋又死心眼的人,月舞的顽皮幽默对其却是一种极大的痛苦考校,程枭对月舞不敢随意懈怠,可却不得不考虑他这样掳着月舞的姿势确实会令对方很不舒服。
于是程枭手劲上提,将月舞提到了自己胸前,一只手点住了月舞的穴道,使得月舞上身不能动弹,然后夹住月舞的腰部,更加飞速的向前掠去。
“这下可舒服多了,看来你还是挺懂得怜香惜玉的嘛,这下可爱多了。”月舞仍然笑吟吟的调笑着程枭,丝毫没把他满脸渐渐多起来的黑线当回事。
掠到一处房屋拐角,程枭向下一个俯冲,二人平稳落地,然后迅速拐到房屋的一侧,沿着纵横交错的深巷胡同七拐八扭,转眼,便甩掉了跟随而来的护卫。
三哥眼瞅着那个并不出众的侍卫带着四小姐消失在胡同,立马站定,指挥跟随而来的侍卫分成三小队四散开,分头寻找。余下一人立马回府禀报伯青王。
月舞被程枭带着躲在了一处破旧的老宅,程枭将月舞安坐在老宅的床上,而自己则是迅速关上房门,冲着缝隙向外仔细查看一周,确定没有人追上来后,将房门上了栓。
月舞饶有兴致的盯着面前的程枭,眼神中充满了趣味。
程枭回转过身,便见着面前的女人用一种不明所以的眼神盯着自己看,只觉自己浑身汗毛直立。
这个女人明明不是自己的对手,自己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将其制服,可为什么这个女人给自己的感觉却是危险?
不,那种感觉还不是危险,那是什么呢?总之,总有一种汗毛在背,如坐针毡之感。
“湘浔呢?她怎么没在这?”半晌,月舞悠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