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他并没在意过她的安危,只是不希望她死,只是单纯的作为自己手中布局的棋子,她活着会另有作用。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发现,他是真的不想让月舞死了,她真的是自己遇见过的最有趣的女子。
她始终对自己冷冷冰冰,即便自己因为她受了伤,她竟然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他竟然想要征服她,他对她的那种感觉,并不是一种叫“爱”的东西。
而仅仅只是因为,作为一个全天下最优秀的男子应有的骄傲,他想让她对他服服帖帖。
“要赔偿找伯青王要去,我又没银子。”月舞说的理直气壮,大步不停的出了门外。
找弘炎要?慕先白一副苦瓜脸。
——
湘浔再次上了房顶,暗影处的几个侍卫也已经窜了出来,齐齐的挡在了湘浔及程枭周围。
湘浔想要跑路,却被慕先白的阻挡耽误了最佳时机,此刻,远处的人影也已经到了近前。
而在刚才人影挪走的位置,却又出现了更多的人影,也在快速的向着这边移来,虽然光线不很明亮,可是仔细辨别,却还是看出了来人,赫然正是伯青王弘炎。
远处人影还在极速逼近,湘浔知道自己恐怕逃不掉了,然后再次跃下房顶,直接窜到了屋子里面,留下程枭一个人同众人相对。
一干侍卫见湘浔要走,一并围攻上来,程枭自然上前同其周旋,给湘浔进屋创造机会。
“好你个假冒的侍卫,都是上了二麻那混蛋的当,快,给我拿下!”三哥人未到,声音已响。
这边打的火热,那边月舞已经出了大门,可是月舞还没等想好往哪个方向走,伯青王弘炎已经带人落在了自己跟前。
弘炎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月舞,并未理睬,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而径直越过她的身边,快速走到慕先白身侧,伸手对慕先白的伤口查看,神色中充满担忧与愧疚。
而慕先白则只是微笑着对他点点头,示意自己没甚大碍。
从弘炎落地开始,月舞连瞅都没瞅他一眼,竟直接越过他,准备往一旁的大路上走去。
弘炎见月舞如此无礼,面色阴沉,那垂下的眸子仿佛能滴出水来。
“站住!”弘炎语气极其不悦。
“有事?”月舞站定,但并未回头。
“都是你捅的篓子,看你干的好事!”弘炎回头,声音仿佛一把带刺的剪刀。
“看到了,那有怎样?”月舞依然没有回头,语气异常平静。
弘炎一口老气被气的差点没上来,憋闷半晌。
“不许走,老实在这待着,我回头收拾你。”弘炎脸上布满了滚滚乌云,仿佛下一刻就能迸发出电闪雷鸣来。
“看着她!”弘炎回头对一个手下吩咐道。
“殿下,您先回府包扎伤口,这里交给我处理。”见慕先白伤口不是很要紧,只嘱咐了句。
说罢,直接飞身而起,带着一帮侍卫冲着程枭而去。
月舞无奈的转过身,向着大门里走去。
既然不让走,那干脆不走了,回去看看热闹好了。
慕先白则是没有理会弘炎的叮嘱,也同样转过身跟在月舞身边进了大门。
“王爷让你回去包扎伤口,你跟着过来干嘛?”
“这不是有现成的能包扎伤口的人嘛,干嘛还费力绕那么远,来来,给我包包。”
“不管。”
“管呗。”
“不管。”
“管。”
……
跟在月舞及慕先白身后的几个侍卫惊的忘记了挪动脚步,张大了嘴巴。
半晌,他们将自己惊掉了的下巴捡起来,安上,然后互相瞅了一样。
我们听到了什么?
闻名遐迩的兰封国太子,竟然,竟然在低声下气的请求他们的四小姐给他包扎伤口?
几个侍卫还是不敢相信,互相给对方扇了一个巴掌,确定都挺疼的。
没错,是了,这是真的!
自从王爷下达了四小姐要为大夫人陪葬后,他们的四小姐就变的让人处处琢磨不透,这不,又新添了一处看不懂的。
这,这,他们的四小姐有妖术?
或则?
他们再次互相递了个眼神,然后齐齐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他们的四小姐被大夫人的鬼魂上身了!
没错,是了,这一定是真的。
不然,不然,这么多天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可怎么解释?
“鬼呀!”
几个侍卫看着月舞的神情由先前的冷漠,突然变的惊恐不已,浑身开始颤颤巍巍的打起冷战。
月舞、慕先白回头做莫名其妙状。
这几个侍卫中邪了?
半晌,二人回转过身,不再理会那几个眼珠凸瞪,双腿摇拨浪的侍卫们。
“我说,你家伯青王对你成见颇深哪,我这找他要赔偿,他可未必肯帮你出,不然还是你自己偿还吧。”
慕先白站直身体,义正言辞,还是不肯放弃。
月舞撇撇嘴。
“或则,把你卖给我做补偿也未尝不可。”慕先白洁白亮丽的牙齿又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算了,给你包扎完伤口,咱俩两清,互不相欠!”说着,举起手中的断袍开始为慕先白包扎了起来。
她可不想跟这个让人拿不准摸不透的人再有过多的交涉,要是因为这么个破袍子被他赖上,自己可真是得不偿失。
破袍子!
这要是被缝衣制绣的天下第一家的家主婷音听到,怕是连上吊的心都有了吧。
这可是她用兰封国最好的丝线,兢兢业业、煞费苦心、斗转星移、日夜不停、充满深情、亲自专纺织绣整整一个月得来的,天下只此一件,连模仿品都没有,她竟然说是破袍子?
可实际上,慕先白并没把这件袍子放在心上。
慕先白闭上眼睛开始无比享受月舞的“轻柔照顾”,时不时的呲牙咧嘴,也不知道是月舞撕扯到他伤口疼的,还是他因为终于享受到了冷人的服侍美的。
月舞右手有伤,为慕先白包扎起伤口来略显笨拙,但却很专注。
慕先白偶尔睁开眼角偷偷瞄一眼,这女人平常冷冰冰的,这专注的样子倒还是蛮可爱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