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双手不停息的在开启逃脱的大门,眼神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战场。
这些人明明都在心无旁骛的打架嘛,他们的眼睛哪里有一刻是在看自己?偷偷的搞点小动作怎么就被发现了呢?
看着破空直飞自己而来的匕首,月舞瞪大双眼,目光里藏不住的惊讶,心下更是百般不解。
这匕首马上就能取了自己性命,自己竟已然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手中的动作,更是忘记了躲闪。
“月舞!”
慕先白仍在保持飞向月舞的姿势,口中却早已经发出满是担忧的一声爆喝,那声音里好似特意灌注了一种发人深省的魔力,那声音更宛如天空一声炸雷,噼里啪啦炸响在月舞的脑海深处。
月舞身上仿佛触电般一个激灵,顿觉脑袋一阵清明,迅速恢复了所有感官反应。
眼见匕首越飞越近,背后大门阻挡,已经退无可避,月舞也管不了到底能不能发出声响了,一只手猛力的一拉,大门栓子“乓啷”落地,发出一声刺耳声响。
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在栓子拔出的同时,已经拉住了大门的把手,以这辈子最卖力的速度向外一推,大门“哗”地打开。
眼见匕首将至,只离自己的面门处几公分远,慕先白先前投掷出去的玉佩以更快的速度追上了匕首。
“叮”
玉佩撞击匕首的声音。
玉佩瞬间由一个完整的环圆行变成无数大小不一的碎片,噼里啪啦落了一地,变成了更多的碎片。
虽然玉佩撞击到了匕首,可是玉佩只是从匕首把手的边角处切入,而且只碰上了一点点,那匕首只是稍稍改变了一点飞行的轨迹,可是仍然直直的朝着月舞飞去。
那匕首的飞行速度虽然有些微下降,但仍然快的惊人,慕先白想要在匕首到达之前到达,还是不可能做的到。
玉佩的撞击虽然没有击开匕首的走位,可是那偏离的一点点位置恰恰已经足够了。
月舞反应不可谓不快。
两只手抓着大门的边缘,向后用力一推,此刻,大门正敞开月舞身体宽度的距离,月舞头向匕首偏离方向一个后仰,一个完美的反身下压。
匕首贴着月舞头顶,从敞开的大门飞速而出。
月耳边一缕因为散乱飞起的头发被飞过的匕首削掉,随着恰好经过的一阵风悠悠的散落地上。
“叮”
匕首插进了同此处大门相对的另一处院落的墙上。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大门栓子落地的声音,玉佩落地破碎的声音,匕首插进墙里的声音几乎都在同时响起。
见月舞无恙,慕先白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女子的表现确实惊人,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她的脑袋怕是已经如夏日熟透了的西瓜,早被爆裂了吧。
此刻,慕先白已经飞到了月舞的边上,他伸手一招,揽住月舞后仰的腰身,将她身体扶正。
月舞任由慕先白揽住,松开紧抓大门的双手。
此刻,月舞只觉自己的双臂微微酸麻,自己方才太过用力,且双臂反向抓大门,胳臂的筋骨有些错位,已经使不上气力了。
“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月舞盯着慕先白被血殷红了的整条手臂,眉目中满是担忧。
“放心吧,本王没那么脆弱,死不了。”
慕先白说的云淡风轻,唇角边依然挂着抹斜斜的笑。
“真的不要紧吗?”
月舞盯着那翻开皮肉的伤口,那里的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淌,她担心他会不会很疼,会不会流血过多,眉目不由的皱了更紧了些。
“喂,你干嘛?”
月舞突然眉目直瞪,愤愤的瞅着慕先白。
“没事啊,让你看看本王没甚大碍,你不必担心。”
说着,慕先白再次用那条受伤的手臂,在月舞的腰窝处捏了捏,看着月舞的眼神中更多了一抹来自天上顶的迷惑万千少女的笑。
月舞手臂有所缓解,一把推开了慕先白。
“边待着去!”
这个慕先白,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开玩笑,到底有没有点忧患意识啊?
慕先白竟略略撅起了如蝉翼般的薄唇,佯装不情不愿的闪开到一边,还犹自呐呐的嘟囔着。
“真不温柔!哪有一般女子的矜持,人家都受伤了,还这么粗鲁!”
月舞再次极度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嫌弃我不温柔,那你来救我干嘛?昂,来救我干嘛?
我又没求着你来救我。
——
红月掩映半山腰,一抹光亮从山的另一头偷偷冒出,黎明前的夜很快就要结束了。
远处房顶几条黑色人影不住的空翻腾挪,向着这处破旧的宅院飞来。
“已经通知王爷,王爷随后就到!”一个侍卫向着三哥禀告道。
“好,既然已经确定方位,一定将几处要口堵住,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千万不能让人逃了。”三哥表情严肃。
已经让人从自己眼皮底下带走了四小姐,本来自己已经犯了渎职罪,如果再不能将人抓住将功补过,或者解救下四小姐,自己的铁饭碗怕是保不住了。
——
湘浔眉色阴婺,这小贱蹄子也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死不了!
眼见远处有些微人影晃动,湘浔一跺脚,对着程枭一招手。
“走!”
然后愤愤的看了眼慕先白以及月舞。
“今天就先放过你,来日方长,咱们回头再算账!”
说完就待腾空而起,飞身离开。
程枭则转身紧随其后。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未免也太不把我慕先白放在眼里了!”
还未等二人起身,慕先白已经飞身而起,直逼向二人。
“伤了月舞我等二人,就待一走了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知道情况不妙,湘浔并未与慕先白多做口舌之争,只依然腾空而起,奔向房顶。
“回来!”慕先白一声大喝,边飞边将腰间一条腰带抽出,那腰带瞬间变成一条长长的软鞭,慕先白随手将软鞭飞速甩出。
那软鞭竟如一条长了眼睛的听话软蛇,慢慢的爬上了湘浔的脚踝,然后迅速缠裹数圈。
湘浔脚蹬瓦片,欲要借力再次起飞,只觉自己脚下一顿,下一刻,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向着屋下移去。
慕先白控制着软鞭,一个用力回拽,就见湘浔如一个被玩耍的风筝,从高空直直的坠落。
“啪叽”
湘浔直接来了一个狗啃泥,周身溅起了泥土飞扬。
只是湘浔并没有啃到真正的泥巴,她脸上带着面具,泥巴并没有真正进入嘴里,可整张面具上却被覆上了一层灰灰的土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