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浔边走,嘴角处的血流就算努力抑制却还是没有忍住流了下来,那一线红,只为她苍白的脸上更增添了一抹肃杀。
湘浔掏出手帕一把抹掉,她早已经肚皮鼓鼓,这个月舞,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因为自己之前被灵魂印的力量反噬受了伤,更因为被人囚禁没有得到很好的照料,她会在那小贱蹄子的手中吃了亏?
虽然她很想哪怕拼着杀人偿命的罪名也想撕烂那小贱蹄子的嘴,可奈何,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是了解的很。
她怕她没等撕烂了小贱蹄子的嘴,她本来就伤着的五脏六腑就直接因为自己动用真气,被搅碎的连渣都不剩了。
湘浔有些恨恨,自己千方百计的计划,终是毁于月舞,毁于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湘浔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掳劫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他是怎么知道自己计划的?
不管他是谁,千万别让她知道,否则只让他死无全尸。
湘浔愤恨地紧了紧拳头,可因为一用力,竟然牵动了自己的内伤,“咳咳咳”,不由得咳了起来。
等在远处的贾覆,眼见着大夫人身形不稳的从月舞的院落出来,想赶紧上前扶住湘浔。
奈何,湘浔心情正郁闷无处发泄,眼见着贾覆屁颠屁颠地过来献殷勤,她无比厌恶地来了一句,“滚开!”
贾覆热脸贴了冷屁股,虽然不敢对湘浔表现不满,但他眼神里却是一抹怨毒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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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甩开了厌恶的湘浔,月舞也终于可以去找美味的食物来满足自己饥肠辘辘的胃了。
月舞没等推开房门,就闻见一股诱人的香气诱惑着自己的味蕾。
嗯?食物?闻着这味道,可还不止是一种两种简单的菜肴。
谁这么上心?
这王府里可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自己更是没什么可用的下人,谁管自己饿不饿死?
月舞闻着香味一路来到自己屋子中间的桌子上,哇塞,满满当当一桌子的好吃的,许是送饭之人怕菜凉掉,还用瓷盅罩住。
是谁知道自己没东西吃?又是谁这么体贴关心自己啊?
她突然满满的感动,如果知道是谁对自己这么好,如果那人是男的,那她就以身相许,如果那人是女的,那她就娶了做压寨夫人。
她就因为这么一桌子饭菜将自己卖了,不是她想卖,主要她真的一天没吃东西了,早已经饿的两眼昏花,现在看见这么多好吃的,眼睛更是直接冒出了星星。
月舞刚想开动,突然想到不对劲,万一这饭菜里被人下毒了怎么办?她要是直接被毒死了,那真是死不瞑目了,连是谁毒死自己的都不知道。
算了,宁可饿死,她也不想被毒死,这府里,很多人都是湘浔的人,保不准谁就想取悦大夫人要拿自己开涮呢。
于是,她去自己平日里攒着私房钱的匣子里将自己全部的家当取出,她又随意挑了几件合身的衣物,用一个布包包裹了,就背上了身。
她看看窗外,天色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也正是府里的人准备吃晚膳的时候,凭借原主留给她的记忆,府里此刻的守卫也很松懈,她是可以趁机开溜了。
她回头看了看这个不大的屋子,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家”,虽然谈不上感情,但毕竟原主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那种记忆留在她的脑袋里,虽然没有温情,但马上就要离开,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一点点伤感。
只是,那伤感一闪而过,月舞虽然感性,但毕竟还是理性占据主导地位。
既然决定要走,那就抓紧时间,万一被人发现自己潜逃,弘炎和湘浔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再出府了。
她可不想像原主一样,在府外过的如花一样,在府内过的如狗一样。
原主自从进了府就再没出去过,她不是她,她既然想要自由,她会自己去闯。
她想走,自然不可能走大门。
那后门,她再熟悉不过了,她都已经相当于去过两次了。
月舞按着既定的路线,一路避开府里人,直到达那个原来囚禁自己的破草屋。
月舞看着那府里后门,略有唏嘘,本来第一次自己有机会可以离开的,那时候如果自己走,真的可以走的风轻云淡,根本不会树立后面的一系列敌人。
可那时候,自己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她也没想过会有那么严重的性命之忧。
现在,她终于决定再次主宰自己的命运,自己决定离开,开启一番并不一样的生命旅程,也许前路未知,也许前路依然坎坷,但总好过这府里如冰的窒息。
她知道,自己就算离开王府,湘浔,湘莫鹰,还有那个假扮湘浔的陌生人并不一定能放过自己,自己可能依然还会有生命危险,但起码有雁轲在。
是的,有雁轲在!
她对雁轲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那种信任,只来自于雁轲离开时回望自己的那一个眼神。
那眼神里,她似乎看到了一种叫做“生死相随”的东西,虽然她不能肯定雁轲的真实心意,可那眼神的决绝真的打动了她。
如果没有那个眼神,凭她对雁轲之前的那些了解,或许她并不会与他相约,她虽然得了他的“卖身契”,但那只是个口头之约,在她眼里,口头之约算个屁?
在现代那样的一个社会里,连签了字画了押的合同都能毫不犹豫的说违就违,还有那些个看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说的话比唱的歌还好听,可到头来不过是一张长在头上的屁股放出来的臭气,一阵风就散的连放屁之人的妈都不认识,还污染了别人呼吸的新鲜空气。
就因为她刚开始不渝的相信那些人的鬼话,她没少吃亏,到后来,她信谁的承诺?
虽然她不知道她是抽的什么风,非要将雁轲救出,但那也只限于她要遵守她自己给出的承诺,她不管别人是否遵守诺言,但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她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实现。
她相信雁轲,只凭一种直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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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女人,难道要逃?慕先白看着桌子上一筷未动的饭菜,以及并没有凌乱的整间屋子,喃喃自语。
他,是不是要把她追回来?慕先白四十五度天使角望着天花板,抿嘴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