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中一滴一滴的流逝干净。
“幽都灵女风晴雪。”女娲石像幻化出遗留千年的远古之音。
“……”她沉默以对,缓缓的将手放在胸前,微微的弯腰行礼。,眼里是一泓清明。
“灵女继位咒隐是世代相脉,如今你以洗尽前尘,咒隐一位切实能担任。从今往后,你风晴雪就是我女娲一族的长灵咒隐。”
她抬起头,嘴角是一丝笑意,却也难能可贵,“风晴雪谨遵教诲,定不负期望。”
幽都婆婆欣慰的点了点头,终于,她在残喘之年还能看到晴雪的归宿,这也算是上天的恩泽了。
长灵咒隐,幽都一族最为古老秘法所典化的力量,除首灵巫咸,咒隐便是权利最大的一方。
三年后
曾经的曾经,誓言还未被修改,爱情是一场让人欢愉的纯粹,可是如今,泪水拥抱了曾经,他们便负韵少年华,绮梦千年。
幽都长灵咒隐风晴雪,自继位以来,果敢机智,名声远扬,不乏为世间少有的能者。
“欢欢,怎么样,婆婆睡了吗?”风晴雪拉住正往回走的女孩,淡淡的笑着。
“嗯,婆婆已经睡下了。”
两人默契的走在小道上。
“如今婆婆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看来我得努力做事了,不能让婆婆分心到幽都的事务上。”风晴雪抬头望着星空,却还是难掩眼中的黯淡。
“晴雪,你已经够努力了。”自从继位以来,她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把一切事务都往自己身上揽,也是整天整天的待在屋里,很少出门了。以前本是姐妹的两人,如今她却被咒隐尘封的记忆拒之门外。“……以前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自己眼前的这个风晴雪,阻断红尘,郁郁清寡,少了从前那般爱恨。
风晴雪不觉一顿,抬起的脚落下显得异常沉重。以前的自己……“以前的风晴雪是什么样子的?”她很快露出笑脸,侧头好奇的问着欢欢。
“……”她无言,心里多了份心疼,却有口难开。
而今的她多了丝心思,习惯隐藏自己所有的想法和忧虑。
天墉城后山
月光如水,且为他覆上一层朦胧,将眼里的惆怅稍稍隐下了些许,正是这样的月色才不负少年英姿。剑势如虹似游龙穿梭,点剑而起,骨节修长的手运转着剑舞,刹时四周灵力四窜,周身环绕着剑灵星蕴之力。剑煞之气却也不似从前那般难以驾驭,如今煞气消殆,运剑却自如。
“屠苏,屠苏,快过来!”
一炷香时间还未到,却被一道莞尔的声音所打断,他收剑敛气,快步走向声源处。
“芙渠师姐?”似乎对她的出现感到意外,“师兄不是说你要闭关嘛。”
“什么闭关啊,我才不要去呢!”芙渠极为不满地说着。“……居然要锁在塔里整整一个月,怎么受得了。”她瞟了他一眼,嘟着嘴。
百里屠苏浅浅的一笑,“师兄还真是白费苦心,明知道你无心修炼。”
“喂!你这说得我好像一无是处似的。”芙渠好像很不满意他的措辞,“我只是……只是还没做好要清修的准备而已。”她脑筋一转,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理由。
屠苏用怀疑的目光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还是无法相信她的话。
“你怎么这样啊,亏我还给你打听消息呢!”
“……”他无言,“来找我到底何事?”
“当然是给你送晴雪的消息啊,自从你回来后,前门都很少去,就一直待在后山,消息很难传到这里的。”她还不忘四处望望,她是她的师姐,亦是亲人。
后山的石亭下,他就坐在倚栏旁,听着她的话。
“晴雪现在可厉害了,听师兄说,晴雪身为幽都长灵咒隐,现在连他都要礼让三分呢!”芙渠激动的说着,眼里却是淡淡的忧伤。
“……她忘记了所有,”百里屠苏径自打断她的话,幽幽的说着,望着远处的风景,眼里是看不清的幽暗。
她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缓缓的走到他的面前,“屠苏,晴雪她会想起你的,总有一天会的……”
百里屠苏回头看着她,会吗?连他自己都觉得是遥遥无期而结果。
“……我去练剑,”他淡淡一笑,起身越过她,拿起桌上的剑朝外走去。
芙渠转身望着他的背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相互折磨,何时才能是尽头。
幽都河畔,天墉后山,有赏月之意,两人望着夜空那轮圆月。
风晴雪望着妙绝的月亮,心底泛起一层涟漪,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如此烦闷呢?心里划过一丝疼痛,她却抓不住那丝感觉,只觉鼻子发酸,竟有流泪的冲动。
百里屠苏抬头凝望着月亮,思绪飘飞……
“苏苏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在幽都湖畔,我们一起看满天星辰注入无尽之海中。”
当时她眼里流露的淡淡忧伤,他还看不透。如今看来,他算是明白了,那从内心深处涌起的酸楚和失望像绳索一样栓着他的心,越是挣扎,心却越痛。
曾何几时,花前月下;明年今日,海角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