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张，放轻松。”
那男子走下台阶，站在了二人的身前。
即使是这么近距离，二人依旧不为所动，紧盯着夜明珠。
“很好。”
男子放心地转身回到位置上，要问出有用的情报来需要时间，也需要一点问询的技巧。
这事情还是交给柳翠烟吧，自己不必如此劳心伤神的。
“柳翠烟，你去问她们吧。尽量多问问那乔菀菀的，她一定知道不少乔太傅的事情。”
柳翠烟看着那夜明珠有些惴惴不安，从衣袖里掏出了一根比薄纱更密一点、比布更稀疏一些的一根布条。
她仔仔细细捋平整，敷在了自己的眼前，视野变得很昏暗，连萤虫的光芒都变得暗淡了。
要想防住萤虫很简单，但不提前知道也没办法彻底防住。
“看来你没有多少长进啊。”男子摇了摇头，流露出一些不满的感觉。
柳翠烟没有回答，径直地走到柳翠烟前边去。
“乔菀菀，我问你什么，你照着我说的回答。”
“是，我在。”
“说出一个你知道的秘密。”
“……我知道，乔嵩其实无心仕途，也不擅长文学。”
“果然和师尊说的一样，看来要问出些什么也要费一番功夫的。”柳翠烟借着昏暗的视野找到一把椅子坐下了。
“说一些有关乔太傅的事情。”
“父亲啊……我感觉有些愧对他。他在官场很拼命，说想给我和哥哥一个更好的生活。”
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事情，也不可能用萤虫简简单单就能说出来。需要一定的技巧，和人清醒时套话没有太大的分别。
“我且问你，知不知道什么阴暗的事情？”
乔菀菀思索了一番，“我知道京城俊无双要迎娶姜奕鱼时，我想把姜奕鱼绑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然后把她杀了。”
柳翠烟一怔，想起了姜奕鱼，这也在师尊给的那份名单上边，不过好久没看见她了。
名单上有三个人，除去她以外，还有乔菀菀，以及江采莲。
柳翠烟有些咬牙切齿，这乔菀菀以前就经常赊账，还对她颐气指使的，是老主顾里最难缠的一个。
“好，你继续说，还有没有什么事情？”
柳翠烟心里暗暗地想着，巴不得事成之后要好好折磨一番这人。不过现在来看，窥探一个人的秘密要比身体上折磨要有趣地多。
乔菀菀沉默了一会，半晌过去了，朱唇轻启，却又没有说什么。
“我……我知道，是父亲陷害了以前的裴太傅，才坐上现在的位置。”语毕，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神情也很悲伤的样子。
照常理来说，这时的情感应该是惧怕或者是无感，悲伤也太过奇怪了。
柳翠烟暗想要把握这条线索，顺着线索一定能问出什么。
那黑衣男子也向前倾了些，想听得更清楚。
“你为什么这么悲伤？”
乔菀菀一言不发，只是咬着嘴唇，嘴唇上流下了殷红的血丝，看上去是悲愤交加。
“母亲……母亲在父亲当上太傅的那一天，悬梁自尽了。她接受不了父亲做的事。”
“那究竟是什么事情呢！？”柳翠烟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听听了。
男子皱眉，死死地盯着柳翠烟。
果然，被柳翠烟这样过于激进的询问方式吓到了，乔菀菀只是伫立着一言不发地盯着夜明珠。
“短时间里，她不会开口了。”男子轻抚着黑蟒，一边在后悔把这么重要的人交给柳翠烟审问。
现在还剩一个没有半点利用价值的虞家侍女，如果可以，此时此地真想直接解决了这人。
经过夜明珠里萤虫的蛊惑，需要调制特殊的药蛊，才能解除并且削去那段记忆。养蛊可不是朝夕的事情，为了一个侍女浪费一个药蛊，根本没有必要。
“你随便问问吧，问不出来事情就带到后边去。”
“是，师尊。”柳翠烟很沮丧，但还好她看不到师尊的脸，不然肯定会被那样的表情吓到。
“卓儿，是叫卓儿吧。”
“奴婢在。”
“这人的奴性真是烂到骨头里了。”柳翠烟十分不屑这样的人。
问来问去，也无非是虞宅里的家长里短，要么就是向虞潇松表示忠心，真是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
或许，以后利用完虞潇松后，可以让她来下手亲手解决。这样，也不用自己劳心费神地接近他了。
“你还知道虞宅里什么事情？”
柳翠烟几乎失去了耐心，有些崩溃了。长时间的置身黑暗让她有些不爽。
“我……虞总管的小妾，是裴夫人。是裴太傅的女儿。”
柳翠烟顿了顿，没想到这些事情还串联上了，还好没有放弃希望。
“那么你知道关于裴夫人的事情吗？”
“我……我只是一个奴婢罢了。”可卓儿的神情有些慌张，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男子从台阶上下来，轻轻牵动了一根丝线，一条发光的萤虫从夜明珠里挣扎地跳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裴夫人来虞家时，已经有身孕了……”卓儿脸上的慌张神情一扫而空，变得面无表情。
这恐怕也是萤虫入心的作用，只是经过这样的事情，这个人即使用了药蛊，也有可能随时随地被萤虫蛊惑，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哦？这么说的意思是……”
卓儿轻轻地说：“有可能，有可能，潇竹少爷……他可能不是虞家的嫡子。”
柳翠烟听到这个消息很激动，要知道据说裴卿云以前和圣上是有关系的。
那男子沉下了脸来，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恐怕事情比他想的复杂很多，希望能有足够的时间问出更多有用的消息。
此时的虞潇松已经到了翠烟阁，果然去赵氏布庄一点收获都没有。
“有人在吗？”只见里边只有侍女站着。
“不好意思，您是来找柳掌柜的吗？”侍女面带红晕，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虞潇松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店里还有一股让他不舒服的花香味。
他退了出来，这样的地方不要就留为妙。
朝前看了看，有一家店，装修淡雅，，上边写着“翠琅轩”三个字。
不知为何，虞潇松控制不了自己，即使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还是想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