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菲没有说话，盯着木柜的方向，两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胡小菲本身是一只妖，她的这一发愣，真吓到我了，我只感觉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这时候柜子里传来了二胡凄凉的声音，一个女孩低声的唱着什么，那声音听我的眼泪都下来了，要多凄凉有多凄凉的调子。
柜子里一个女孩子飞了出来，她的手很白，一身白衣，白衣的肩膀上是血，跟上一次我们送走的何昊的老婆的样子很相似。
“你是什么东西？”我举起了弩，对着女孩说，不对，应该说是女鬼才对。
女鬼消失了，一件血衣掉在了柜子里的小孩鞋子上，我捡起了血衣，血衣上的血化成了血雾，竟然消失了，接着血衣从我的手上也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都不存在过来样。
“呀。”胡小菲尖叫了一声。
我猛回头，胡小菲瞪着大眼睛看着我的头顶方向，她颤抖着，那样子是见了鬼才会有的表情。
我急忙顺着她目光看的地方，看了过去，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女鬼向我扑了过来，这女鬼的脸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五官都是黑洞，黑洞里流着粘粘的液体，头发流着水，狗嘴里掏出来一样的破衣服上也在流水，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一样一样。
她把我扑倒在地上，她的眼睛鼻子全是黑孔，可偏偏牙齿又尖又细长，她向我的脖子上猛地咬了过来。
我用力偏头，躲过了她的牙齿。随后用手上的弩猛砸了她，她倒着飞了出去，回到了柜子上边，偏着头看我，灯光下，那张带着长发的骷髅脸，格外渗人，我急忙翻起了身，装了贴有符咒的箭在弩弓上，向她的头上射了过去。
女人瞬间液化了，变成了水，哗的一下，从柜子顶上顺着柜子的四周流向了地面。
我退到了胡小菲身边，这时候二胡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断断续续的，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伴着二胡声音的，是女孩的哭泣声，抽搐声，那声音听着很悲伤。
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个男子说话的声音，声音似乎从墙的另一面传过来，听不清楚，但可以确定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大着胆子向柜子走了过去，打开了柜门，扒开了衣服，我的几支箭钉在柜子后背上，箭头的位置上，有流过水的痕迹。
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水鬼，这没道理，四叔给我的书上我看过关于水鬼的记录，水鬼是借助水才会出现的怪物，比如河流或者水笼头才能攻击人，这柜子是木头做的，很干，怎么会有水鬼出现。
可要说不是水鬼，那为什么它们会化成水，这些流在柜子上的水，和地上的水又是怎么回事，我用指头沾了点鬼化成的水，放在鼻子上闻了闻，有一股河里的淤泥的臭味。
梦里被人勒死丢进水里的男人，一个木屋里玩死了一个女子的两个男人，河边准备私奔的情侣，跳了河的小孩，幽怨的二胡声……
我把这些放到一起想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心说，没错，它们是水鬼，而且不是一般的水鬼，是来报复的，可它们又是谁的，说是崔雪丽，那就不对了，她是上吊死的，没道理。
我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外边的风声停了下来，二胡的声音也消失了，就好像一切没发生过，只是我做了一个梦一样，一切太离奇了。
周围没了动静好一阵子后，我问胡小菲：“小菲，你没事吧，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到吗？”
胡小菲对我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要不要我给你点阳气。”我说，胡小菲看上去太憔悴了，就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刚刚好一样，有气无力的样子。
“不需要，它们走了，是水鬼，他们是来报复这个村子的，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他们跟我也有仇一样，似乎要对我下手，可能因为我是妖，它们上不了我的身，要不然，我也完了。”
我糊涂了，胡小菲是狐狸，水鬼怎么可能对付的了狐狸精，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虽然我已经不相信科学了，但这逻辑上讲不通：“没道理，它们没道理跟你过不去，你应当比他们厉害才对。”
“我是能看见能摸着的，只是比人类厉害一点，会点异能，变身之术，但他们是魂，是看不到摸不着的，它们能对付的了我，我对付不了它们，尽管我能看到。”胡小菲说着咳嗽了起来。
“我在你身上能用咒语吗？”
“能用，用驱魂咒伤不到我，但别用别的咒语。”她说。
我把手按在了她的胸口，贴了一张符，念着咒语，但我没念两句它就晕过去了，弄不清楚驱动咒对她的伤害有多大，我也只能停下来，试试她的脉搏，确定她没有生命危险后，我给她盖上了被子。
经过这样的事，我已经没了一点睡意，于是拿了弩在院子里思考着事情的前前后后，我可以确定这事由崔家而起，一定跟崔雪丽脱不开关系，可是为什么会有三个鬼，为什么它们能幻化成形来攻击我们，跟一般的鬼魂不同？
“老沐，一晚上没睡，到底有没有弄清楚是什么情况？在这样下去，我们几个都会被煎熬死。”早起的李军政出了门后对我说。
“说说你的看法，你觉得这是什么情况？”我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从林浩的手上接过了茶问李军政。
“这冤魂肯定是来报仇的没错，它们的身上怨气极重，比何昊那一家子的要重的多，但别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应当比我知道的多，我应当问你才对。”李军政说。
因为我有通灵术这样的异能，鬼魂会找上我，我会看到鬼魂，这在很多悬疑的事情上，给我帮了很大的忙，每次大事件，我确实是第一个弄清楚事情的始末的，在这方面，李军政确实要比我差上一点。
在加上胡小菲一直在帮我进入别人的回忆，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这让我显得比李军政能早一些看到事情的真相。
这让我在无形中成了智囊，不过在武力和道法上，我远不如李军政，这倒是让我们成了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