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魔尊已经在外面守了三天三夜。”仙童不忍心道。
虽不知神君此次下凡历劫,经历了什么,怎的结识了魔尊,又产生了多大的纠葛。
让魔尊这么露宿街头,总归是让其他仙人看笑话。
“有人来看笑话?”榻上打坐之人,一句话点破了仙童的心思。
仙童摇头不止:“怎会!”
偌大神界,敢笑话神君的人还未出生。
顿了顿,道:“只是…海神仙君来探望了一番又离去了。”
仙童小心地打量着神君的脸色,等了片刻,悄然退出神殿。
正准备去偏殿将神君下界历劫的一些司法案例拿给神君定夺,只听得西院灵虎师兄那传来一阵波动异常。
等人过去了,只见灵虎师兄健硕的四肢旁蹲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不是那守了三天三夜的魔尊,又是谁?
素闻新上任的魔尊是个痴情的种,又喜怒无常。
怎么就莫名其妙缠上了他们神君……
仙童深吸一口气,走到跟前,语重心长:“尊上,魔界事务繁忙,您总守在我们神君府邸里,惹人非议。”
某人“哼”了一声,愣是一个正眼都没给仙童。
“你家神君让你这么说的?”
仙童噤声不语。
他一时担心神君声誉受损,却忘了神君向来不喜他人插手他的事。
神君的性子,似乎也并不在乎那暗地里风言风语。
这么想来,倒是他多管闲事了。
毕竟若神君不允,这魔尊也进不来这清越神邸。
“虎兄,照你这么说,那日在龙渊秘境,你是冲着冰块脸去的啊!”
“不错,我追随主子下界,在秘境撞见,一时忘了身份有别……”
仙童立在一旁,只见三日前还大打出手的一人一虎,如今在这破落小屋里相谈甚欢,不禁哑然离去。
“其实,主子他对你还是……只是下不来面儿。”
剑齿灵虎跟了清越数千年,清越什么性子,想什么,他比谁都了解。
臭小子凭着如今的魔尊之位,还能不离不弃地执着于主子,这份情不是谁都能给的。
倏地,剑齿灵虎的身形瞬间小至猫儿一般大小,凌空飞起,落至不远处的石柱上。
撞的那叫一个惨烈。
“终于愿意现身了?”坐在门槛上的某位魔尊,起了身。
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唇角难得勾起了肉眼可见的弧度。
“不知魔尊降临,有何指教?”清越神色自若,一身素白月袍,清冷出尘。
“不久前,练了一套剑法,正想请神君指教一番。”
话一落下,右手凌空抓去,血魔灵剑就出了鞘,带着破空之音。
剑虽是指着他而来,却并不致命,更像是在试招一般。
而那一招一式的剑法,熟悉的恍若昨日的八荒。
君子剑的剑法,他曾教过他千万遍。
他也曾说过多次,练给他看,都无疾而终……
清越以灵力打断了他的剑招,瞬间移动到他身前,逼的他无后退之路。
“魔尊以为我是谁?容瑾?”
紧接着,清越冷笑,“若是魔尊想找容瑾,那很抱歉,容瑾已死,并无你要寻之人!”
“容瑾如何?清越又如何?我只认你!”
清越无言。
僵持了许久,只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院内。
“你要是想赖着,没人管你。”
易寒看着他消失的身影,得意地小声嘀咕。
“小样儿,不还是舍不得赶小爷。”
又在清越神邸混吃混喝了几日,魔界终于按捺不住,派了红豆过来。
威风凛凛的身姿在神界招摇过市,好像深怕别人不知他是魔尊坐骑一般。
晃悠到了清越府邸,摇身一变,变成了个清秀孩童的模样。
怎知,一开口就咋咋呼呼,声音大的像是平日魔尊是个聋子似的。
“爹爹,我听说冰块爹爹也在这儿,哪呢?哪呢?”
某位魔尊扶额。
想不出他一世英名,怎么就教出了个傻儿子!
“爹爹,你摸额头干嘛?”
“你圣女娘娘让你来干嘛了?啊?不务正业!”劈头盖脸的一顿训。
“不是,爹爹,我来主要是想冰块爹爹,您也太不厚道了,留我一人在尊幽殿,对着冰棺。而且,圣女娘娘的寿辰你又不是记不得,干嘛逮着机会就训我。”傻儿子不服气。
魔尊挫败,指了个方向,暗示傻儿子过去。
傻儿子真去了。
他立马拍拍屁股,溜回了魔界,赶去他娘的寿辰。
却不知魔宫外,正有一场好戏。
尉迟昊率着魔侍待客,迎接八方来使,刚送走了冥王和小孟婆,就来了一个神使。
一身白衣,气质矜冷。
奇怪的是,他越看越眼熟!
尉迟昊多次进过尊幽殿,对那冰棺内神秘之人的容貌自是有有过几面之缘。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变着法地想塞人到魔尊身边玩,样貌自是一个比一个像那冰棺内的人。
现在倒好,趁着圣女寿辰之日,连神使都敢冒充了!
尉迟昊二话不说,就开始动手,锤落天惊,浩然气势。
清越一个闪身轻松躲过,一柄玉剑,四两拨千斤。
尉迟昊愣是被逼的步步后退。
他都不禁怀疑,哪家下血本找的人,不仅样貌像极,就连修为都出奇的高。
尉迟恭隐在暗处多时,想着尉迟家江河日下,决不能让此人近了魔尊之身,须得消失才好。
可此人修为,他看不透,正面对上没把握。
于是,乘其不备,一招毁天灭地的偷袭蓄势待发。
清越早已察觉身后不对劲,冷笑出声:“这就是你们魔界的待客之道?”
话落,尉迟昊傻眼。
尉迟恭也傻眼,他的招式竟对那人没有丝毫损伤。
狡猾如他,顷刻之间便明了。
陪着笑,走到宫门前,接过请柬,瞥了一眼,笑言:“原来是清越神君,老夫愚钝,一时眼拙,神君快请!”
姿态摆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清越在魔侍的带领下,进了魔宫,逐渐消失在尉迟爷孙俩的视线之中。
“这……”尉迟昊还未想明白他爷爷前后态度的差距,就被尉迟恭一掌拍在肩上。
“等宴会的时候,记得和那小子多套套近乎。”
“什么?”尉迟昊诧然后便是释然。
若是这时候,他还以为那神君是哪家借着机会送进来的男宠,他就是真的傻了!
这些年,送人来的家族,多多少少都被明面上,暗地里敲打过。
三个月前,魔尊一次大发雷霆之后,便无人再敢动这份心思。
况且,就算真有这么相像的人,修为在他之上的魔界又有多少?
能在老爷子夺命偷袭之下,毫发无伤的。
只有一个解释。
玲珑簪!
魔界三大圣物之一的祭石伴生出了一块星陨,南宫长老费尽千辛万苦,耗时数十年,才将星陨炼成拳头般大小的玉石。
经过长老会商议,决定将其炼成簪状的护身法器。
因星陨在魔界吸收了几千年的魔灵之力,炼制后,便成了护身灵器,可吸收任何魔灵攻击。
原是为圣女所有,圣女留给了魔尊护身。
现如今在此人身上,加上魔尊最近在神界迟迟不归。
此人的身份,可想而知。
“魔尊”
不知何时,魔尊已经站在了宫门口。
“见到真人了?”
尉迟昊先是“啊”了一声,而后点头如捣蒜地目送他离开。
圣女殿
易遥乃是玲珑簪的第一任主子,即便来人隐了它原本的样貌,那簪子她也不会认错。
当初,臭小子回魔界,她就不止一次地询问过玲珑簪的下落。
辗转几番,她才从离泽那得知,臭小子把簪子送给了心上人。
“清越神君,久闻盛名,今儿怎么有空来赴宴。”离泽打趣。
这话也不假,清越神君在她继任圣女之位之时就是当时神界惊才艳艳的一辈,天资奇绝。
神界帝君也一直将其视为自己的继承者来培养。
如今渡劫归来,神界除了帝君,怕也无人再是他的对手。
只一点不好,这清越神君为人太清冷,不近人情!
就这儿,也伤了不少神界仙子的情谊。
“没办法,来魔界躲躲灾。”说的云淡风轻。
岂料,这话刚落下,身后就有人自然地贴了上来,还搂着他肩,一时还挣脱不掉。
“神君遇上什么纠缠了,我帮你!”某位魔尊不要脸地挑眉。
光天化日之下地传情,被清越一记冷眼扫了回去。
他能说什么?
说完了,他就能收敛?
简直是做梦!
离泽打量着二人状况,难以置信?
“你们这是……”
不要脸某脸搂着清越道了句“情趣”,强行转身,贴着耳畔,刚说一句:“没用,挣不开…”
下一秒,胳膊就被止住了灵脉运行,一阵酸麻,不得动弹。
而怀中人早已远去,某人还在原地傻乐。
清越神邸,仙童手忙脚乱。
“神君,切勿动气,属下这就去……”
“动气?”清越眉心轻蹙。
“神君没听到那些流言…”蜚语二字还未出口,就后知后觉地打嘴。
“什么流言?”声音冷的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