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杀了我能让她死而复生，我愿意。”赵乾正痛苦地开口，眼底一片猩红，从没有哪一刻，让他这样的后悔，几乎要将心都撕碎。
虚伪的话从他口中说出，让宋城于觉得无比刺耳，他觉得恶心，剑刃直指他的喉咙。
“赵乾正，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弑君？”宋城于面色冷凝。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众人不敢说话，只盯着宋城于的刀，生怕他一个手抖，就将人给送走。
赵乾正没说话，那双沉痛的眸子越过他，落在了早已没了气息的兰凝如身上。
说不清什么意思，只是那双眼里，多少带了些不舍。
宋城于瞥了眼兰凝如的尸身，眼底蕴出一片冷色，将尸身抱起，往下走。
赵乾正匆忙喊住他：“你做什么？她都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宋城于垂眸看了眼自己怀中早已没了气息的兰凝如，眸色毫无波动，偏头看向赵乾正：“你以为，只是死，就能抵消她对长佩的所作所为吗？”
“可是……”赵乾正想辩解，最后却发现无力辩解，只能干干巴巴地留了一句，“她已经死了……这一切也该结束了……”
虽说兰凝如是来报仇的，可是那些曾经的相濡以沫，却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他也在她身上获得了从未享受过的温柔娇媚……
宋城于听得怒火中烧，转身看向他，眼神冷厉：“你这么心疼她，长佩呢？”
“她自小就跟你亲近，青梅竹马，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她跪在你面前哭泣的时候，你可有过一丝心疼！”
赵乾正眸光动了动，脑中是跟裴长佩的回忆，翻飞涌动，半晌，他才哑着喉咙，痛苦道：“是我错了……”
若是所有的一切只需要一句“我错了”就可以解决，那么还要人命做什么呢？
宋城于怒不可遏地抬腿踹在了他的胸口处，力道之大，让赵乾正整个人滚出去了一圈，他唇角溢出鲜血，也不反抗，由着宋城于打。
“你打死我吧。”他闭上眼，认命一般。
宋城于喘着粗气，眼底赤红，见他这副模样，冷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美。”
“唐国的军队已经集结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有数。”宋城于不想再看赵乾正一眼，转身离开。
“为什么不废了我！”赵乾正在后喊到，心底仍旧残存了些许幻想，他艰难地蠕动唇瓣，眼底涌出点点波光，“是不是……长佩还没死？”
一想到裴长佩可能没死，赵乾正眼底就亮了，他要找到长佩，跟她道歉，求她的原谅，再跟她好好地在一起。
宋城于讥讽一笑，眼中的沉痛几欲化为实质：“一生所拥有的东西，被尽数摧毁，你说她还会让自己活下来吗？”
“赵乾正，长佩死了。”
赵乾正眼神空洞，那副俊朗的皮囊上青紫了一块儿。
宋城于不再说话，带着兰凝如的尸体离开此地。
而赵乾正被一阵急促的声音打醒：“陛下！唐国军队已经攻下两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