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幕遮利落的动作,高林险些惊呼出声,手不断的打颤。
坏了!
他明明已经暗示苏国师了,他怎么还是把酒喝了。
难道是没看懂?
苏幕遮目光依旧平静,仿佛全然不知道皇帝的计策。
“皇上,天已经黑了,雪厚路滑不好走。草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
听到苏幕遮开口,皇帝便知道他把酒水喝了个干净,一直紧绷的情绪,这会儿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心情颇为愉悦,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事情接下来的进展。
“退下!”
冰冷的两个字,听的人遍体生寒。
高林跪在一旁,心中为苏幕遮打抱不平。
别说苏国师这些年从未有过逾矩之处。
就算他当年进入朝堂的目的真的不纯,可他以一己之力,帮着无数百姓数次转危为安,难道不算功绩吗?
如今确定他没了用处,皇上便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实在是令人寒心。
苏幕遮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去。
天色已经暗沉了下来,华美精致的宫灯,洒下暖黄色的光芒。
光芒映照之下,冰雪宛若黄金打造的飞絮,围绕在苏幕遮的身边。
他步伐平稳地走入冰雪中,渐渐地,背影再不可寻。
“高林!”
皇帝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
高林瞬间回过神了。
“奴才在。”
“人手都准备好了吗?”
高林难以置信。
“皇上,苏国师已经饮下了毒酒,一个时辰之内必死无疑,还要让刺杀者动手吗?”
“毒酒?”皇帝不满的冷眼扫过去,“哪里来的毒酒?”
高林慌忙地跪在地上磕头请罪。
“奴才该死,天太冷了,一时冻僵了舌头,说错了话,请皇上责罚。”
“哼,”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四十余年的奴才,皇帝没有跟他计较,“下次再这般口不择言,朕可就要考虑让你回去养老了。”
养老?
只怕他前脚没了内侍总管的职务,后脚就要步了苏国师的后尘。
高林吓得身体僵硬。
“多谢皇上开恩,奴才定时刻谨言慎行,再不会说错半个字。”
“好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去!
多布置些人手,一旦楚聿辞和陆飞鸢带人营救,让这些人手临死之前喊话。”
高林愣愣抬头。
“喊话?”
“没错,”皇帝周身的肃杀之气越发的压迫人心,“就喊苏幕遮隐瞒灾情,配合长公主府捞功,以无辜百姓为棋子,推动天灾,包藏祸心!”
这话一旦传扬开。
苏国师的一切功绩,就要被彻底抹去了。
还有长公主府,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些刺客一跃成为揭穿苏国师真面目的勇士。
宸王和宸王妃救人的举动,也会被曲解成杀人灭口。
即便有人站出来,说事情没有切实的证据。
可皇上还会在意吗?
他真正想做一切事,不需要证据,全凭心意。
高林震惊的呆愣在当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
“……是。”
国师府。
陆飞鸢和楚聿辞等待着苏国师回来。
楚聿辞看到陆飞鸢始终有些闷闷不乐,想了片刻之后,起身走到门外,不多时,抱着一个白胖胖的雪娃娃走了进来。
“鸢鸢,瞧,像不像我们的大闺女?”
雪娃娃被捏得极为精致,还刻意用黑色的宝石镶嵌了眼睛,颇有几分灵动可爱。
“什么时候做的?”
“我来和师父商议事情的时候,边听他说话边捏的。
本是担心你在家中呆的无聊,想着让人给你送过去。
结果没想到有人前来闹事,便将其放在了门外。
还好,完好无损。”
陆飞鸢轻轻的戳了戳雪娃娃胖乎乎的小脸,眼中满是欢喜之色。
“真可爱。”
楚聿辞瞧她开怀了不少,也跟着放松了心情。
却不料,暗卫突然前来禀报。
“王爷、王妃,宫中有消息传出来,皇上逼迫苏国师饮下毒酒,且在回府的途中设下埋伏,意图将其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