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全程无交流，祁言昭的处罚也公正，赫连婉暗自松了口气，可他们这么见面她终归心里不安，趁着袁绯絮在场，再次提起了两人的事。
“皇帝，你过来坐，近日国事忙么？”
祁言昭一听赫连婉的语气便知她又想提他与袁绯絮的事，不耐烦道：“忙。”
赫连婉自动忽略祁言昭的不耐烦接着道：“国事固然重要，可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眼下你还未有子嗣，朝中几位大臣早已和哀家说了此事。”
“谁？”祁言昭的眼眸一眯，狠厉尽现。
“不管是谁，他们也是忠于朝廷为我们祁家着想，哀家也觉得如此，你若是嫌后宫的妃子不够多，哀家再为你挑些便是。”赫连婉说这话完全没顾忌一旁的袁绯絮作何感想，与皇室血脉相比，袁绯絮的地位自然要低一些。
“朕不需要。”祁言昭对着袁绯絮柔声道：“皇后，是朕这几日冷落你了，走，我们回菡芸殿。”他朝着她伸出手。
袁绯絮看了眼赫连婉，赫连婉笑，“去吧。”
“儿臣告退。”“儿臣告退。”
祁言昭轻轻牵着袁绯絮的手，直到两人出了太晨宫，他假意整理衣襟收回了手。以袁绯絮的心思细密程度，又怎么会不觉察，她不点破不过是不想两人难堪。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菡芸殿。
“皇上今晚真要在这儿歇息？”袁绯絮不敢相信地看着祁言昭，凤鸾殿那一幕还在她眼前，她心里存了个结。
“怎么，你不愿意？”祁言昭心里依旧烦躁，他牵着她的手时，完全不是那种该有的感觉，可该有的感觉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莫非他对女人真没什么兴趣？
“臣妾不敢。”她欣喜，不管他如何，人来了，愿意留下，证明他心里还是有她一席之地，“臣妾这便为皇上准备沐浴。”
“嗯。”
唐芜琴在他脑中的样貌很清楚，可偏偏薛梦淳的样子却模糊了，这到底是为什么，薛梦淳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
祁言昭一人浸泡在宽大的浴池中，两手搭在玉石壁上，仰头闭眼。恍惚间，他似乎有过这样的记忆，这样靠在一个浴池里。
修长的手指在池壁上打着节拍，祁言昭似乎在哼歌，隐隐约约的，听得不真切，可旋律只有一个人能听懂。
袁绯絮推开门悄悄走了过去，她伸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她没想过自己会做这样的事，她的家教不允许，她皇后的身份也不允许，可她看到他看着薛梦淳的那一刻，她心底是如此不甘。
模糊的画面中，片段闪现快地抓不住，可他隐约看到一个坐在池边的女子，白衣散成了一朵百合，再往上便没了记忆。耳畔传来了不甚熟悉的脚步声，祁言昭猛地睁眼。
只见袁绯絮站在他前面，她全身上下褪地还剩一件白色里衣，单薄地覆盖在曲线优美的娇躯上，在烛光的照耀下有些半透明，祁言昭快速偏过头去，不悦道：“皇后这是做什么？”
“臣妾，臣妾……”袁绯絮听闻他口中的怒气，心中一凉，纤手揪紧了身上的衣衫。
“皇后也想沐浴么，正好，朕洗完了。”祁言昭背对着袁绯絮起身，池水顺着他宽厚的脊背往下流淌，袁绯絮不敢看，慌地低下头去。
祁言昭随手拿起屏风上的衣袍，张手一甩便穿到了身上，动作利落地系上腰带。他背对着她道：“朕有事想出去走走，皇后先歇着吧。”
袁绯絮僵着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屈辱和懊悔在她心里交缠，绞地她心口生疼。她都放下身为女子的矜持了，为何要这般对她，难道他心里并没有她么。
祁言昭出了菡芸殿一路往南走去，他只想出来散散心，可不知不觉中便到了茗惜阁，他惩罚薛梦淳清扫落叶的地方。放眼望去，茗惜阁里面还点着烛火，楼道里站着个单薄的身影。